“我…………”
席流在左越的目光下沉默了。
豪俠，無論實力與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成為其弟子，接受其衣缽，無疑，是非常令人心動的。
但凡這個要收自己為弟子的人不叫左越，而是其他任意一名豪俠，席流很可能已經拜倒在地，高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了。
莫說直白的說出來，隻要表露一點意向，自己就能在他門前長跪不起。
可偏偏看上自己的，是這位左豪俠！
人的名，樹的影，名聲在外自然是有好有壞。
左越名聲在外，地位與實力都在這擺著，拜其為師，可以說是終南捷徑，修行之道可以說少走成百上千年彎路！
當然，有好有壞，與之相對的，就是讓人打退堂鼓的代價。
這代價並非是財富。
相對於未來順遂的道路，他修行至今積攢的財富，看起來相當可觀，其實卻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他辛苦這麼多年，賺了這麼多錢，可不就是用來為修行花費買單的嗎？
讓他恐懼，糾結的關鍵是另外一點。
這些年，他在俠客島待人接物，遇到最多的，就是因為左豪俠的原因，來找島上主持公道的苦主！
其中，不乏其他上教的三品，甚至二品高手！
受其衣缽，也就代表著接下了這些爛賬，因果！
天知道左越這麼多年究竟有多少壞賬！
他們不敢找左越麻煩，還不敢找他傳人麻煩？
不用多，有一半苦主略微出手試探，就足夠他應付到將這傳承徹底消化掉了！
他甚至懷疑，左越得罪過的人，比他吃過的米都多！
畢竟，他在很久以前，吃飯都隻是為了消遣了。
但是…………
麵前左豪俠虛弱無力，麵有死意，用希翼的眼神看過來，說出臨終之言，讓他怎麼拒絕？
即使他看的出來，左豪俠這大概率是裝的！
那又如何？
他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深吸一口氣，席流苦澀一笑，推金山倒玉柱，撲通一聲便雙膝跪倒，口中喚道：“師父！”
左越麵上露出笑意。
“哈哈哈，好，好，好！”
左越大笑，他揮舞長劍，蕩起風雲之勢，橫掃而過！
巨大雲劍跟隨他的動作，幾乎籠罩所有目標！
“左……你瘋了！”
周遊申大叫，他放棄攻擊，用盡畢生所學狂奔，險險避過這一擊。
風纏同樣如此，它所化清風仿佛無視空間，飄然而退。
剛剛承受喪尾之痛的玄滄卻不同，他本就對這具龍身並不熟悉，又缺了尾巴，說什麼也躲不過去了。
隻能大叫一聲：“不！！！”
雲劍輕緩的掃過它的龍身，風過無痕。
但玄滄的龍臉上卻生生讓人看出了扭曲痛苦的表情。
翠玉之色化為暗沉，由玉龍轉為灰龍，它的行動也遲緩了不止一分。
“對每個生靈來說，最寶貴的財富，永遠都是自己的生命啊！”
左越發出一擊過後便不再行動，他感慨道。
“該死！”
玄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它的行動愈發遲緩。
海域中的幽綠色開始緩緩褪去，露出本來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