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臨川搖搖頭,沒說話,他現在嗓子還啞著。也不好意思說,他演得太爛,NG太多次,導致哭都哭不出來了。
雲皎見他這副模樣,以為他真的受了委屈,有什麼難言之隱,轉身找月牙,一到關鍵時刻,那隻臭貓就不在。
月牙是去蹭劇組的暖風機去了,正團在路遠旁邊取暖。
路遠在一旁和副導演商量接下來的安排,就見雲皎麵色不虞地過來,他無端地覺得對方氣勢洶洶,不自覺地將手放下,像個學生一樣坐得端正。
“雲小姐來了。”
“嗯。”
雲皎居高臨下的站在一邊,壓迫感撲麵而來,她仰起頭示意下慕臨川那邊,問道,
“他怎麼回事?你罵他了?”
秦青灩的公司有一位非常有才華的特約導演,唯一的缺點就是性格暴躁,一開口就是鳥語花香。
雲皎以為路遠也是那種一執導就口吐芬芳的人。
路遠立馬表態,哀嚎道,
“冤枉啊,整個劇組,誰敢跟金主爸爸過不去。”
他向雲皎解釋道,“有一場戲,對他來說有些難度,雖然NG很多次,但是每次他都會更接近,”
路遠伸手比劃一下,
“就是那種,我要的萬念俱灰的感覺,他現在哭太多次,有些力竭,我讓他休息一會兒。”
拍戲的事雲皎本不欲多做幹涉,隻是在場的人沒一個人發現,慕臨川情緒非常低落。
他不是第一次表現出來有些完美主義。
“哪場,給我看看。”
“這場。”路遠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乖乖照做,指給她看。
雲皎拿過劇本,一目十行,掃過這段內容,商量道,
“你覺得,他的狀態今天可以拍出你想要的結果嗎?”
路遠回頭看了一眼慕臨川,稍作思索,搖搖頭。
確實還差點意思,他剛才也想了一下,尋找原因,慕臨川非科班出身,目前靠悟性,靠體驗感來演,感情大於技巧。
他從小生活優渥,精英教育下,一切都遊刃有餘,沒遇上多少情緒崩潰的事。
他對戲中男主陸城家破人亡的遭遇,隻能共情,無法感同身受,所以距離路遠的要求始終差一點感覺。
但是現在這樣的成果也能用,隻是路遠精益求精,要求更高。
他反問雲皎的意思,“雲小姐的意思是?”
“先拍別的戲份,讓他緩緩。”雲皎提出建議後,路遠采納了,畢竟劇組一開機,每分每秒流逝的不隻是時間,還有金錢。
“那,要怎麼和他說?”路遠為難地問道。
其實,和慕臨川溝通交流時,他還是有些拘謹,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得罪人。
“就直說。”雲皎理所當然地說道,
“他沒那麼脆弱,隻是你一直逼著他演,他實在演不出又硬著頭皮上,是因為在演戲時,他從沒把自己當金主。”
戲一開場,慕臨川就把片場的主導權交到路遠這個導演手中,留給他足夠的空間自由發揮。
路遠之前碰壁太多次,早沒了先前的意氣風發,說話做事時,也學會了向權利金錢低頭。
經雲皎一點撥,他才恍然大悟,感歎道,
“這樣啊,不愧是夫妻,還是你了解他。”
雲皎功成身退,看著路遠將事實說清楚,和慕臨川商議先拍別人的戲份,讓他這邊休息幾天,找找感覺。
月牙眼皮輕抬,嗅著她身上的氣味,皺了皺鼻子,問道,
“出師不利?”
雲皎答應了沈遇殊接手江城實驗中學鬧鬼的事,今天就是去現場勘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