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江心螢身子笨重,江鵬粗暴地將她扯到雲皎眼前,疾言厲色,
“道歉!”
暗中用力掐著她的胳膊,威脅她一力承擔。
雲家主母再怎麼是助力也是外姓人,江家才是根本。
而且,災難來臨時,江鵬親眼所見,雲瀾將江心螢推入怪物潮。
江鵬瞬間取舍,用江心螢當替罪羊,保江行知。
江心螢該認下的,本來當年也是這樣說好的,她和江鵬之間還有利益交換。
她出庭做汙點證人,江鵬為她牽線搭橋,讓她有機會接觸到雲不驚,為嫁進雲家鋪路。
對於江鵬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兒子有好前程,女兒也能與頂級世家聯姻。
所以,指認雲皎的證據,是江鵬交給江心螢的,主意,也是江鵬出的。
江心螢隻需要扮演一個乖女兒、好妹妹的角色,像一個工具人,有用便拿出來,沒用就被丟掉。
江心螢自知背叛了雲皎,她甘願承受雲皎的怒火。
但是這種被丟來丟去的日子,她受夠了!
她使勁抿著唇,委屈的眼淚在眼圈裏直打轉,單薄的肩膀輕輕顫動,求助地望向江行知。
可是,江行知厭惡地轉過頭,當年的事,他始終以為是江心螢自作主張。
雖然看不慣江父打女兒,但是在涉及到原則性問題時,他覺得江心螢有必要向雲皎道歉。
就知道!
江心螢自嘲一笑,她再次落入孑然一身的境地,雲瀾就更指望不上了。
“可笑!”
江心螢抹了把淚水,一改剛才柔弱孤苦的小白花模樣,
“真是可笑!既然父親都說了我一介女流,我哪能知曉這麼多利害關係!”
怕被江鵬打斷,她向雲皎身前靠攏,防止再次挨打,
“還不是您,當初安排我做這一切,我籍籍無名,哪有您手眼通天,那些證據都是你給我的!”
“你還說,隻要哥哥有個好前程,我的身份也能水漲船高,嫁個好人家!”
“還在這妖言惑眾!”
江鵬揚起手,試圖打斷她,
“我們江家怎麼養出你這麼恬不知恥的女兒!”
巴掌落下前,江行知攔住他,
“她都這麼大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還說打就打!”
他第一次聽見這一說法,雖然顛覆認知,但是以他對父親的了解,就算有出入,也是八九不離十。
由於他對江心螢所作所為的刻板印象,從未深想。
以為她從小被江父灌輸一些封建理念,以為她就是嫉妒成性,為人狠毒,自作主張陷害雲皎。
他錯怪她了嗎?
江心螢卻沒回應他的目光,而是緊緊抓住雲皎。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哽咽道,
“阿皎,你信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不想隨隨便便地被送去聯姻,隻能妥協。”
“我們曾經那麼要好,我什麼處境,你還不知道嗎?”
“我糾結過,反抗過,但是我別無選擇!你看,”
她將紅腫帶血絲的臉頰露出來,白皙臉頰上幾道深紅的指印,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懷孕他都下得去手打我,要是不聽他的,他真的會打死我啊!”
“阿皎,我從沒想過害你,父親隻跟我說,斷了你回京的後路,我哪裏知道,他們要封你靈脈!”
“要是知道,就算他打死我,我寧死也不會出庭作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心螢淚眼朦朧間,仿佛看見雲皎滿意的笑意,轉瞬即逝。
她的話半真半假,也是急中生智,借題發揮,誰讓江鵬一次次推她當擋箭牌。
雙方各執一詞,繞得圍觀群眾迷糊。
聞弦歌說了一句,
“說一千道一萬,不管誰是主謀,好處都落到江行知身上了。他就真的那麼幹淨,一點問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