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揉著被撞得快錯位的肩膀,
“是要罵你,我衝你揮手,讓你別過來,你還越跑越快,是不是想撞死我。”
慕臨川後知後覺,
“我以為,你是在歡迎我。”
他這才想起,雲皎揮手時雙臂交叉,不是迎接,是讓他不要跑,原地蹦也不是高興,而是急得無處可逃。
他心虛地睨著雲皎胸口的血手印,尷尬地無地自容。
他以為自己是沉穩成熟掛的,像傅青洲那樣,可沒想到遇到雲皎就變成冒失鬼。
自責地想幫她揉肩膀,又擔心冒犯她,隻好用眼神打量雲皎。
雲皎生氣時間很短,站起身,解釋,
“這裏麵真實距離與肉眼看到的天差地別,就像隔著水麵看筷子會錯位彎折一樣,你看著我離得遠,實際上我就在你眼前。”
他像個小牛犢一般加速狂奔,雲皎躲都來不及,雖然人不胖,但高高大大的,快將她壓扁了。
總算兩人相遇了,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雲皎向他伸出手,要拉他起來。
慕臨川剛才連滾帶爬拉開距離,他剛要將手搭在她手心。
兩人不約而同地頓住,異口同聲道,
“你手怎麼了?”
慕臨川快步上前,完好的右手小心翼翼托住雲皎的手。
她左右手心處,各一條整齊銳利的傷口,橫在手心。
傷口幹淨利落,鮮血從口子裏湧出來,傷口翻卷,似乎深可見骨。
“怎麼弄的?是不是很痛啊。”慕臨川輕輕吹著冷氣,試圖幫她減輕痛楚。
“自己割的。”
雲皎揚了揚腕上的異型手鐲,那是第五行送她的防身禮物。
薄如蟬翼的鋒利刀刃覆蓋在尾指,看上去非常有迷惑性,任誰也想不到這是一把殺人利器。
唯一的缺點就是,哪怕她收著勁,傷口也格外深,鍛造武器的人沒想到會有人用它割自己。
慕臨川心疼地埋怨她,
“你怎麼這麼狠心啊!”
“我有分寸,不用這麼緊張,倒是你,這是要割腕嗎?”
雲皎朝他猙獰可怖的左手腕努了努嘴巴。
對視間,一切不言而喻。
她說她會給他指引,原來是用她的血引路。
而他許諾一直陪著她,保持聯絡的機緣就是用血激活血玉。
二人誰都沒提,卻默契地雙雙選擇那個最不可思議的破解辦法。
“手給我。”
雲皎蘸了二人的血液,在彼此掌心畫符,和他掌心相對。
慕臨川不自覺地十指相扣,雲皎瞥了他一眼,沒有反抗。
從陰陽相隔到陰陽相合。
轉眼間,倆人身邊鬥轉星移,一回神,依舊是那個電影院的洗手間,隻是身邊的一切都有了質感。
隨著陣法消失的那一刻,虛空中傳來一聲輕笑。
雲皎頓時汗毛倒豎,臉色煞白。
垂眸掩藏真實的情緒,抬眼時,鳳眸淩厲,狠狠甩開慕臨川的手,冷漠地拉開距離,
“你的利用價值到此為止了。”
說完,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快步離開。
慕臨川愕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