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這麼說的?”
苗疆深處的古樓裏,那神龕下的女孩仍舊是沒有回頭,目光平靜地看著神龕上不知名的神像。
隻是今日,她並不是坐在那裏,而是恭恭敬敬地跪在那兒。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是他身後那戴著鬼麵的人卻恭恭敬敬地跪著,甚至身體還在輕微地顫抖。
“屬下是一字不差,照著那人的話原封不動的稟報的。”
很少有人知道,苗疆之地有這麼一個藏在暗中的神女,更很少有人知道,她手下有一支暗衛。
雖然說這個時代已經是科技發達的新時代,但是那些豪門大戶既然存在,那麼藏在暗處的某些龐大勢力也就同樣存在。
自南疆十萬大山,到苗疆,川蜀,嶺南,邊陲六省之中,都有這位神女的勢力遍布其中。
在這裏,她的權勢幾乎等同於古代的皇帝,甚至說她是現如今邊陲六省暗中的皇帝都不為過,她說要誰死那是真的會死人的。
隻是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職責,她的使命,遠比她擁有的地位更加沉重,更加龐大。
十萬大山中的秘密,現如今知道的人並不多。
“他這人啊,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他的青梅竹馬受了驚嚇,他就要懟我兩句,又不是我派人去嚇的她……”
女孩搖了搖頭,雖然言語間像是吐槽,但是她的聲音卻平靜的嚇人,沒有一丁點的情緒波動。
“再者說,他那青梅竹馬又不是什麼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就算是……”
“巫亓,他交代你的事,你辦了嗎?”
女孩突然不再吐槽秦川,轉而回到最初的話題。
“回神女,敘州凡事參與此事的人,都在暗衛的監視下,首惡陳景升父子那邊,屬下加派了三倍的人手,如果不是之前為了維持十萬大山裏是事,何至於讓他們在這邊為非作歹這些年!
隻要您一聲令下,屬下立馬就讓他們悄無聲息地消失,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暗衛頭子巫亓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說。
“那都是他的人,讓他自己處理吧,我也不好插手。
而且他來都來了,也該好好看看他的屬下都幹了什麼。
他那邊有著落了,咱們這邊呢?”
“敘州,登州,等五州九寨的寨主都有人盯著,也隻等您的話了!”
巫亓回複。
“巫亓,從我接下這個位子以來,兢兢業業這些年,從未敢有過絲毫懈怠。
可是當年的那場亂子,雖是天災,但也讓十萬大山裏的封印出現了紕漏,這些年雖然我等盡力維持,但是在敘州那群人的幫助下,還是有些東西逃了出去。
這件事若是不能在我等手中有個結果,就是死了也沒臉麵去見先祖。”
女孩的聲音始終平靜,但是在這裏停頓了一下之後,她的聲音還是冰冷了起來。
“這些年,我秉承先祖的教誨,對族人能寬容則盡量寬容,能忍讓則盡量忍讓,我坐鎮這個位子,如果不手段狠辣些,恐怕要出大亂子。
可是這些年,我卻從未對族人下過狠手,隻要他們的所作所為不至於欺宗滅祖,我是能忍則忍,能退則退。
他們利用一些普通人不具備的優勢,與民爭利,欺壓百姓,橫行霸道,這些我都知道,按照族規本該重處,可是我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們,一次又一次地給他們機會。
從來都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小懲大誡,就期待哪天他們能天良發現,幡然醒悟。
可是他們仍然不知道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竟然和敘州那群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連祖宗定下的鐵律他們都公然違反,居然想著想借著敘州那群人的路子,和十萬大山裏的東西達成協議……”
女孩又停頓了一下,然後在神龕前恭恭敬敬地磕頭。
“這些,都是我的過失,此事結束後,我會在先祖宗祠中宣布我的罪行,辭去大祭司的位置……”
“神女大人,您……”
巫亓懵了,聽到大人提到那群天殺的蠢才時,他同樣義憤填膺,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人家會來這麼一句轉折。
所謂的苗疆神女,隻是他們的尊稱,實則人家是他們這個勢力中,位高權重的大祭司,這個位置也是從很多年前沿襲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