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拍打著窗戶,窗外雪花紛紛揚揚。
屋子裏的燈還亮著,但小夫妻兩個已經躺下了。
蘇嫣然醉醺醺地縮在秦川懷裏,可能已經睡著了,可能還醒著,隻是她一動不動,乖巧的像是可愛的寵物貓。
秦川溫柔地抱著她,似乎是擔心自己動一下會驚醒這隻小貓,所以哪怕胳膊都有點發酸,他也沒有挪動一下身體。
看著懷裏這個人,秦川心裏便莫名的安定,似乎和她比起來,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心安身寧是歸處,故鄉何獨在長安?
家這個概念並非是指某個地方的房子,而是一種精神寄托。
對於有些人而言,故鄉的老屋子就是家,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而秦誠,寧婉婷,老爺子,這些都是他秦川的家人。
當然,還有他的愛人。
隨著時間推移,秦川關於地球上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甚至他都想不起自己在那邊的家在哪裏。
父母,朋友,親人……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鏡花水月一般,隻是偶爾回憶一下,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如果仔細去推敲那些畫麵,卻是連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記得有本書上說人的大腦是一塊容易消磁的硬盤,現在想想,確實說的沒錯。
他也也不確定他在這個世界待了多久,可能幾十年,也可能一百多年,隻是那漫長的時間讓他對這個世界產生了認同感和歸屬感,讓他有了一種紮根在這個世界的感覺。
而第一個讓他有了這種感覺的,不是其他人,是蘇嫣然。
那一天,那個下著雨的夜晚,那個威風凜凜的少女站在他麵前,修長的身影亭亭玉立,一頭秀發在風雨中飛揚。
她美的近乎不真實。
那群人被她的氣勢震懾,落荒而逃。
而她轉身看向秦川的那一瞬間,秦川淪陷了。
他沒辦法形容那一刻他心裏的感覺,隻是感覺這個人似乎是發著光的,整個世界的風景都在這個人的光輝下黯然失色。
她朝著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間,秦川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寂靜了。
風停雨息,好像時光的腳步都變得緩慢。
“還站的起來嗎?”
她問他。
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豔的人,否則等待你的隻有一個結局。
我見眾生皆草木,唯獨見你是青山。
那一天,那個叫秦川的少年,那個在這個世界惶惶不可終日的外鄉人突然就不害怕了。
隻要能見到她,隻要能陪在她身邊,這一切……
似乎都沒有那麼可怕了。
從那一天起他心裏產生了一個念頭,他不止一次的想和那個自稱為係統的神秘存在提條件,如果他真的能活到最後通關,那麼那個獎勵,他能不能自己選?
“你叫秦川?我叫蘇嫣然!”
病房裏,那個女孩看了看躺在病床上,剛剛上好藥的男孩,先是微微一愣,然後禮貌的自我介紹。
蘇嫣然……
這就是你的名字嗎?
少年紅了臉,有些羞怯地撇過頭去,似乎是在這個女孩麵前打架輸了,讓他顏麵掃地,所以此時他有些不敢麵對她。
“還疼嗎?”
女孩微微俯下身,微涼的小手輕輕點了點少年臉上的淤青。
有玉微涼,是為琳琅。
那一刻,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謙謙君子人設的少年第一次萌生了一個有違禮數的念頭。
他想抱抱她……
“秦同學……你的飯卡掉了!”
校園裏,那個穿著百褶裙校服的女生蹲下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飯卡,然後遞給了他。
那時,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清澈,但是微冷,隻是和看別人時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不同,似乎這個人並沒有那麼地排斥或者說討厭他。
“謝……謝謝!”
少年秦川愣了一下,眼神閃躲,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別總是丟三落四的!”
女孩說了一句,然後自顧自地走了。
她的背影倒映在少年眼中,長發在風中起落,但每一次似乎都撫過了少年的心。
“秦大總裁,工作再忙也要記得吃飯啊,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當年懵懂的少女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褪去了學生時代的青澀後她更迷人了。
猶記得那天她一襲長裙,外麵還套了一件小皮草外套,活脫脫秦川心中都市女主的形象,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辦公桌前麵,然後把帶來的食盒推到了他麵前。
他那時候剛接受這份家業,整天忙的焦頭爛額,有時候真的顧不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