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聲音就那般低沉地在耳邊響起,一瞬間懷翊突然覺得好難過,一股無法言語的悲傷從心裏忍不住地升起,一直蔓延到心口。
然後……
“哇……”
懷翊突然一張嘴,吐出一大口血來,同時他的眼淚也忍不住的滾落。
是啊,我們以後……
還能再見嗎?
懷翊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絕對的利己主義者,畢竟他出身在一個純粹的政治家族,而那種環境裏也養不出什麼善人。
所以他少年老成,從小到大,懷翊都是同齡人裏最格格不入的那個,因為他的氣質,心智和眼界都遠遠超過了同齡人。
對他而言他沒有朋友,因為他的交友原則都是以利益為主,從來不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社交上,他的生活裏隻有兩個詞語。
利用……
或者被利用!
在他的認知裏,這種大家族出身的人都是如此,與其說他們是人,不如說是一個個完美的機器。
因為這樣的價值觀,他的小學,初中高中都是那樣寡淡如水的日子,畢竟那樣的時光裏確實很少有人願意和他交心,直到進了大學。
大學裏,向來習慣領導別人的他成了班長,他感覺自己的日子似乎還是和以前一樣,無外乎能接觸到更多的人。
秦川,小米,吳輝……
他宿舍的那些人每一個人簡單貨色,他查過那些人的背景,可是都一無所獲,這證明那些人都和他差不多,或者來頭更大。
他本以為這種利益關係會繼續維持下去,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這一切都變了。
他不再抱著利用的心思和大家相處,他們之間也從不說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其他。
兄弟們就是一群普通人,下課了回宿舍打遊戲,周末了就出去玩兒,晚上一塊兒喝酒吹牛逼,喝多了還會因為某個曆史問題爭得麵紅耳赤。
他也會給兄弟們帶飯,然後說狗兒子們父親給你送吃的了,也會吃完兄弟們的最後一包零食,然後打發那個冤種再去買點兒,去洗澡的時候兄弟們也會三五成群組個隊,但是進去之後大家各洗各的,沉默的像是一塊塊兒石頭,然後回去後默默地在心裏比較大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抱著利用和被利用的心思和他們相處,大家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熟悉的樣子好像他們生下來就住在一個屋簷下。
他的老成持重在大家看來也不是城府極深,就是故作老態,吳輝還說他是缺女人了,然後就把他掛在了校園表白牆上“征婚”,然後他拿著掃把追了吳輝半個鍾頭,從宿舍樓追到教學樓。
原來二逼氣質真的會傳染,原來和那群二逼在一起的日子是那麼開心。
他的焦躁症那時候從未發作過,那時候他還以為是他好了,可是後來……
他這麼多年一直拚命努力,似乎都隻是想讓自己忘記那段美好的回憶,或者說能讓那樣的日子重新映照進現實。
因為那天臨走前有人說:沒事,等哥幾個老了,咱們幾個房子買在一塊兒,到時候還一塊兒吹牛逼。
那句話大家都隻當是醉話,可隻有他當真了,這群人裏一直沉默寡言的他,才是最舍不得那段時光的人。
可是現在,他心裏的這份牽掛沒了。
原來有些話隻是說說而已,原來大家分別後,真的就再也見不了麵了……
此刻,仿佛耗盡了生命的懷翊突然又挺直了身體,他目光麻木地看著前方,幹枯的嘴唇微張。
“你們走慢些……等等我……”
這時,整個戰場上突然升起一股股黑紅色的霧氣,然後那霧氣還在以極快的速度沒入他的身體。
這一刻,一股從未有過的暴戾氣息,肆意地籠罩了整個戰場。
“他……他居然能吸收所有戰死者的戾氣?!
他想幹嘛?!”
這一刻,後方的兩位封爵生物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