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媽不在,我請您喝一次!”
秦川在地上又倒了杯酒,輕聲說道。
寧長榮在帝都保衛戰中死去了,作為一個為了這個國家奮鬥一生的老兵,他的結局最終定格在了戰場上,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事是比這個更讓他滿意的了。
將軍難免百戰死,這個戎馬一生的老人,最終在他最熟悉的地方走完了他的一生。
雖然現在是戰時,已經不存在舉辦葬禮這一說了,但是寧婉婷和秦誠夫婦還是從天海過來了,執意要送老爺子一程。
看著已經裝進盒裏的骨灰,寧婉婷這個端莊大氣的秦家主母頭一次人前失態,哭的撕心裂肺。
那時,秦川就在遠處,在暗處,看著母親哭到失聲,他沒有去扶,更沒有去勸,並非是他不想,而是來前夫妻倆就和他叮囑過了。
他們是閑人,所以他們可以哭,可以笑,可以擠出時間花費在這種事上,可是秦川不行。
作為肩負著人類存亡的人,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這麼做,哪怕那時候秦川同樣心痛到難以呼吸可是他依舊不能出現。
他的親人死了,可他卻不能出麵送送一送。
一次次世界線重啟,這樣的場麵他見了很多次,一次次的生離死別,眼睜睜看著在意的人死去,漸漸的他似乎越來越冷漠了,殺人時他真的眼都不眨。
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離別,畢竟已經發生了那麼多次,可現在,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您放心,既然這擔子已經交給了我,我就一定能擔起來,不會給您丟臉的!”
秦川看著照片上不怒自威的老人,認認真真地衝老人說了句,像是在保證什麼。
在這裏待了幾分鍾後,伴隨著一聲長長的歎息,他離開了,在經過陳遠山墓前時,他給這個老人也敬了杯酒。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的所作所為,我無話可說,這杯酒,敬您!”
在那幾個大佬想要避戰活命時,隻有陳遠山一個人坦然接受了這場人類的進化,然後死在了這場進化中。
那天,他的骨灰是寧長榮親自送進來的。
“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放心吧,有我在,這個世界亡不了。”
秦川衝著這個墓碑也鞠了個躬,然後轉身離開。
寒冬的風掃過那一座座石碑,發出陣陣嗚咽,像是有人在風裏輕輕歎息,歎息活著的人,還要背負著他們的期待艱難的走下去。
離開了帝都,秦川就回了天海,先去了公墓,遠遠地看了秦誌,呂梘他們,然後就離開了。
他沒有靠近是因為秦誌的墓前多了一個人影,一個渾身都籠罩在黑色大衣下的人影。
秦川知道那是黎月,隻是此時他也不知道該和人家說些什麼,索性也就沒說了。
他背對著黎月,離開了那座公墓,留下了那個女孩兒在秦誌的墓前且哭且笑,似是有些瘋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