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好幾回了，左手一直沒上過桌，他是左手殘疾嗎？”
陳玄朝肖硯說的人看去，隻能看見一個單薄的背影。
對方就坐在前一排的位置，穿了一件泛黃的白色T恤，身體佝僂著緊貼桌子，左右腳交換抖動，正如肖硯所說，左手一直放在桌子底下。
“別瞎說。”陳玄點了點肖硯麵前的四級練習冊，“快寫，寫完今晚早點回去吃燒烤。”
“哦。”肖硯點頭。
因是在圖書館，兩人都刻意壓低著音量，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但是肖硯此刻腦子裏隻有燒烤，根本無心學習。
右手托住腦袋，他也不玩手機，就睜著一雙大眼睛四處亂看。
還是那個白衣男人吸引了他的視線，對方終於把手從桌子下拿起來了，連帶著還有一個手機。
原來不是殘疾啊，玩手機的手速還是挺快的。
肖硯觀察著，對方大約過了兩分鍾，又把手伸回了桌底，雙腳抖動的頻率好像又高了一點。
他側了側頭，想仔細看看那個白衣男人到底在興奮什麼，卻發現那人桌子上隻放了兩本圖書館的書，還有一瓶被撕去標簽的礦泉水。
連支筆都沒有，看著就不像是來學習的。
這無疑勾起了肖硯的興趣，但是奈何他是個近視眼，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動作。
於是他掏出了手機，調整姿勢，從對麵同學中間的縫裏找到了一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對方的側臉。
先是掃了一下桌子，白衣男人的右手一直在無意識地在礦泉水瓶上摩挲，肖硯看了一會兒，一頁書都沒翻過。
鏡頭慢慢下移，就在肖硯覺得沒意思的時候，發現手機屏幕裏多了一塊閃光的畫麵，他定睛一看，像是手機屏幕。
但是那個閃光很快就被白衣男人的大腿擋住了，肖硯不得不又往右邊移了一下身子，移著移著，腦袋都到陳玄眼皮子底下了。
陳玄也停下了筆，沒有做什麼催促，隻是安靜地看著肖硯的腦袋和手在桌子上“蠕動”。
沒一會兒，白衣男人抖腿的頻率又高了一些，肖硯終於清晰地看到了，那塊閃光就是手機屏幕。
手機在桌子底下，為什麼亮著屏？
當肖硯看到白衣男人對麵坐著的，是一個女生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
“臥槽。”肖硯低聲罵了一句，扭頭想要找陳玄想辦法。
陳玄淡定地放下了筆，左手封住肖硯的嘴巴，右手按下肖硯手機相機地錄製鍵。
“怎麼辦？”肖硯看著手機視頻的回放，惡狠狠地瞪了那個男人一眼，沒想到在學校裏居然會有這種變態。
“抓現行。”
——
陳玄拉住了白衣男人的椅子，猛地一拽，伴隨一聲刺耳的拖拉聲，白衣男人應聲倒地。
陳玄隨手把椅子丟在了一邊，那個男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慌張地把手機熄了屏，一邊罵罵咧咧“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一邊掙紮著要站起來。
陳玄沒有給他機會，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
大家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於此同時，肖硯趁亂奪過了對方的手機。
可惜手機鎖上了，肖硯冷笑了一聲，直接上手抓住了那人的下巴。那人還在嚷嚷“搶劫了”，根本沒反應過來肖硯想做什麼，等反應過來閉上眼睛時，肖硯已經用麵容識別把手機打開了。
肖硯直接打開了相冊，此刻隻想自戳雙目。
縮略圖看得不清楚，沒想到這個變態不僅在位置上偷拍，連男廁所跟女廁所也偷拍了不少。
“他偷拍！”肖硯舉起手機，“相冊裏都是他偷拍的東西！男生女生都被偷拍了！”
肖硯話音一落，在旁邊看熱鬧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一群二十出頭的小孩沒辦法一下子消化。
那人也察覺事情不對勁，一把抱住了陳玄的小腿，試圖把陳玄絆倒，來一個金蟬脫殼。
“快快！”肖硯注意到那人的動作，在陳玄快要被絆倒的時候，也踩了一腳上去，“快來幫忙啊！別讓他跑了！”
圍在旁邊的幾個男生聽到了，也加入了製服的戰鬥中。
可能是忽然被激起了求生欲，變態男竟開始激烈地反抗了起來，看到絆不倒這麼多人，就開始無差別的亂錘，甚至連牙齒也用上了，咬上了肖硯的小腿。
趁亂間，沒想到竟真的給他找到了一個縫隙，衝了出去。
他一下衝了出來，把大家夥兒都嚇了一跳，結果剛跑沒幾步，一個站在附近的女生忽然衝回了自己的位置，抓起自己的書包，往變態身上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