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本來在月榜上構成斜對角的兩個人,現在一前一後,排在月榜的799號和800號。主角妹子從799號躥到了1號,周栩知現在也沒有空去找她切磋,因為白玉京有一個規定——月榜最末的弟子要在散課後負責本月課室的灑掃,不得使用靈力。
看小說的時候沒覺得這地方破事那麼多!
結束了一天七七八八課程的塗斯拎著水桶,惱火地進了文殊院。
白玉京授文課在文殊院,武課在武場,課室說的就是這兩個地方。其餘諸如藏書閣、寢舍等地方,悉由白玉京招來的雜役弟子負責衛生。雜役弟子放到現代來說,大概算旁聽生。白玉京允許他們旁聽,如有意向也可以進行資格考,考取成為正門弟子的資格。
看起來很人性化,但白玉京的正門弟子,要麼有權有勢,要麼天賦異稟,說白了,還是有些階級差距不可逾越的。
塗斯把水桶放在文殊院內的地板上,又多了一個疑問,原來的塗斯憑什麼成為正門弟子——明明她把小說翻完了都沒這號人物啊?
這一天七七八八的文課聽下來,照著先生的話,她試著運了運氣,發現這具身體完美地符合馬克思唯物主義,對於修真一竅不通,就是一具普通的身體,堪稱廢人一個,比沒轉正的雜役弟子還不如。
從雜役所領拖把水桶的時候,很難不有魂歸故裏的錯覺。隻是那些雜役弟子看她像在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小人,她隻好悻悻然地來,悻悻然地去。
最悻悻然的是,她馬上要麵對周栩知。
周栩知來得比她晚一些,塗斯看見他,不自然地撓了撓腦袋。
估計周栩知看她,就像看一個活蹦亂跳的小賤人。
“那個什麼,”她拽著濕淋淋的拖把,斟酌著道,“我快掃好了,你要不先去武場等我?”
周栩知掃視了一圈文殊院,道:“無妨,一起的話會快些。”
衝這句話,塗斯小小地覺得,周栩知應該是個好人。
他沒有提自己的0分,也沒有給塗斯吃臭臉,甚至和和氣氣地提起了她的水桶幫忙換水。塗斯又被小小地感動了,感動之餘,十足地愧疚。
但是愧疚又有什麼用呢,總不能跟人家說自己是穿進來的,壓根不知道規矩吧?
她趁著拖地的工夫,悄悄打量起洗拖把的周栩知。
在原著作者的安排裏,凡跟女主楚相思有瓜葛的男配都不會是醜人,帥都得帥得各有千秋,還必須是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帥。作為男配的一份子,招牌理所當然帥得很明顯,一雙眼睛垂若睡鳳,鼻梁直挺,身形挺拔,自有一番非凡的氣質,光是看著就不像個壞人。
文殊院裏還有幾位好學的正門弟子在討論課上的術法,就晦澀之處產生了分歧,下意識地都來找周師兄尋求解答,一轉頭發現周師兄勤勤懇懇地在水桶裏洗拖把,又發現角落裏的塗斯暗戳戳地用拖把畫圈圈,不禁怒火中燒。
“喂,塗斯!”
被點到名的塗斯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麵前站了一群人高馬大的弟子,為首的那個不假辭色道:“平日裏,你不通課業,不精習藝,向同門請教,同門哪個不幫著你?你何故要害周師兄!”
白玉京門風正直,絕不允許門內弟子不戰而屈人之兵。月試中一方棄考,判定另一方也交白卷,門主楚延的做法在塗斯看來莫名其妙,在白玉京弟子看來,卻大有道理:作為修真界第一大門派的正門弟子,就應該具備對別人負責的能力。
在這麼正氣斐然的指責下,塗斯隻能心虛地沉默:“……”
“你知不知道——”這位弟子也從鼻孔裏出氣,冷冷地瞪著塗斯,“算了,周師兄不讓我說,你好自為之吧!”
剩下那一群人高馬大的弟子們跟著從鼻孔裏出氣,冷冷地瞪著塗斯:“你好自為之吧!”
接著,這群氣勢洶洶的粉絲團挨個兒對著塗斯留下了一道怒音:“哼!”
塗斯:“……”
不是,什麼知不知道的,能不能讓她知道一下啊?
不讓說的正主洗幹淨了拖把,再抬頭就看見最後一位師弟拂袖而去的背影,不明所以地望向淩亂的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