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祖母處回自己的院子後,宋錦玉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漏掉了。為什麼陳氏不想見自己的女兒呢?前一世這時候老夫人也進宮了一次,隻是那時自己和這位祖母並不親近,便隻隔得遠遠的。且皇後姑母在見完她之後就有些悶悶不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有些頭疼,站在她身側的茵睿看到這一切,想上手給自己主子按一按頭。
“小姐,茵睿給您按一按吧。”
茵睿和宋錦玉身形差不多,因為她也很小,於是她搬了一張凳子,準備跪上去給宋錦玉按摩。“小姐如今在操心些什麼呢?”
“一些……一些事情,”她還有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回答完茵睿後緩過神自己給自己逗笑了,“茵睿也學會擔心人了嗎?”
影衛營培育影衛,過程相當殘酷。沒有感情才能做好一個機器,一把利刃。茵睿是孤兒,自有意識起就按照這種方式在被培養,久而久之便麻木,越來越像機器。白氏最初將她和竹瓊月素一起送進宰相府時,她的師傅也是囑咐她做好小姐的利刃,故而初初進入宰相府,她的關心的方式都有些刻板。
宋家大房一脈人少,情真。宋錦玉也從不吩咐她做殺人越貨的事,在這種環境之下生活的久了她自然也多了幾分孩子氣。
“小姐可別在打趣茵睿了。”
茵睿想起之前自己學著月素與竹瓊關心宋錦玉,每個字都用的一模一樣,不好意思起來。
“這樣很好啦,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她不自覺拿出成人的態度來對茵睿,將茵睿的手握住,輕拍了拍。
茵睿有些發愣,反應過來後笑起來:“小姐你這樣也算是小孩子的模樣嗎?”
“好你個茵睿!皮子癢了是吧,也敢這樣評主子的事了。”
她故作生氣,作勢要將茵睿捉著打,茵睿也笑著躲開。兩人在房內打鬧著,正撞上了來錦玉苑的宋錦清。
“玉兒小心,”宋錦清接住撞到自己的宋錦玉,“有什麼開心事逗得你身邊這個悶葫蘆丫鬟也這麼開心?”
宋錦玉站直了身子,去找在和自己嬉戲的茵睿,剛剛還站著的人竟一瞬間就毫無聲氣的跪在了地上。
“奴婢有錯。”
茵睿從進府開始就有些害怕這位大少爺。他的話不多,常常麵無表情的看著周遭的一切。有些像自己在影衛營時,那位守在煉獄房專管刑罰之事的師傅。
故而在被點到她名的時候,會反應這麼迅速。
宋錦晏給自己說了舅母白氏送過來的這幾個小丫鬟是影衛營的人,他也算是知情。可他覺得都是人,這幾個丫鬟女使相處下來隻是呆愣些,不善言語些,其他的倒沒什麼了。茵睿如此害怕自己倒給自己整的有些迷糊。
他和宋錦玉對視一眼,宋錦玉就開口解局:“哥哥好大的官威,給妹妹的小丫鬟都嚇得不好了。”
此言一出,是讓茵睿放輕鬆。宋錦清有些不好意思,也出言安慰道說小孩子活潑些也沒什麼問題,但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說若是有外人在場便不可如此了。宋錦玉撒嬌說好,以後也隻在房裏這般瘋鬧。
“茵睿你讓竹瓊姐姐端點茶水來吧。”
“是,小姐。”茵睿退出房外找竹瓊,將房門也帶上。
“哥哥怕不是來看妹妹的吧?”宋錦玉古靈精怪的,突然問上這麼一句讓宋錦清有些尷尬。
他幹笑了兩聲,想起自己二弟說那個話——自己妹妹人小鬼大,神機妙算。
“綰綰會讀心術了啊~哥哥現在就瞞不過綰綰以後該怎麼辦噢?”
他一邊說著這話,一邊用手撫上了額頭,做著一副苦惱的樣子。
“哥哥不用瞞綰綰,一家人的事,綰綰也能參與就最好了。”
她走到宋錦清麵前拉住宋錦清的手。如果自己哥哥能把自己當成大人,或許他要講的事也好說出口一些。
宋錦清反握住她的手,將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想了許久才開口。
“綰綰,哥哥想你生一場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