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樹走進門的時候,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還有一大袋的筒子骨。
筒子骨是用來燉湯的,除了骨頭他還買了白蘿卜,這是安樹從安媽媽那裏學到的適合冬天喝的湯,白蘿卜燉骨,再撒上一些胡椒麵,放上一點薄鹽,驅寒滋補。
張瑤給安樹開門,想接過他手上沉重的購物袋,卻被安樹拒絕了,說:“袋子重,我來。”,隨後麻利地將食物拎進廚房又將食材分門別類擺放在各處。
“他好點了嗎?”安樹收拾好後,一邊洗手,一邊問張瑤,“應該撐得到醫生來吧,別把腦袋燒壞了。”
“他腦子本來就不好,哪能怪得了發燒?”張瑤雙眼一翻,說話向來直接的她此刻更是嘴下不留情麵。
她回憶起陳齊出現在家門口的那天晚上,雨下得正大,他渾身濕透,一臉慘白的模樣,差點把自己嚇個半死,若不是碰巧她得不得出門取東西,遇見了蹲坐在門口的陳齊,都不知道這個不敲門的傻孩子到什麼時候才會被發現。
陳齊剛進屋子便暈倒了,隨後便開始沒日沒夜地發燒。她從沒見過陳齊那麼虛弱的模樣,甚至都不止是虛弱了,而是,毫無求生的念頭。
那時的陳齊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安樹笑著安撫她:“不氣不氣,等他醒了咱們好好審問審問教育教育!”
“沒見過這麼不懂照顧自己的人,他快被自己折騰死了。”張瑤歎了口氣:“手上還全是傷口,泡著水也不擔心感染了,真是不要命了。”
安樹的電話這時響了,他接起來應到:“喂,崔醫生,哦到小區門口了啊?我去接一下。”
崔醫生是陳享年的私人醫生,陳享年在他的醫院瀕臨破產時投了一筆錢,讓這家私人醫院起死回生。自那以後,陳家的大病小痛便都得到了醫生們親自上門服務的待遇。沒想到即使陳享年去世了,這份交情還在。
***********
睡在病床上的陳齊迷迷糊糊睜開眼,見眼前的人影朦朧,好似心上人。模糊間他仿佛看見了林立。
是林立而不是許嘉讓。
他看見林立坐在他的床邊,靜靜地看著自己,眼神清澈冷峻。
“阿立...”陳齊嚅囁著拉起林立的手,軟綿綿的,仿佛抓了一團棉花...陳齊瞪大眼睛,這一晚他做了太多太多關於林立的夢,他有些恍惚,不知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
陳齊爬起身來,一把將林立摟了過去,狠命地抱緊他,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我好想你啊。”
陳齊滾燙的額頭埋在林立的脖頸裏,還有液體一股一股順著他的脖頸滑下來。
“林立”沒有說話,隻是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又將被子向上扯了扯,將陳齊的上半截露在被子外的身子用棉被圍住。
陳齊迷迷糊糊地感受著這一切,覺得既快樂又心痛,他嘴唇動了動,在“林立”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隨後他又昏睡了過去。
“醫生,他沒事吧?要送醫院嗎?”安樹有些著急地詢問著,“怎麼感覺狀態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