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眾人剛走出柴房不遠。
就聽到來打掃的夥計大吼。
“誰把恭桶都拉滿了?還拉外邊了?不知道告訴我換新恭桶嗎?!”
侯府的人都心虛的低頭,腳步都加快了。
從驛站出來,一行人又拖著鐐銬上了官道。
過了這個縣城,官道旁邊的樹葉更加蔫。
甚至有些枝頭上的葉子已經幹枯的隻剩幾個葉片了。
舒蘭熏戴著自己的小草帽。
望向遠方。
正值夏天,本應該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
如今卻感覺死氣沉沉的。
草葉都耷拉著腦袋,葉尖都發黃。
還沒走到中午,侯府這些人都有些虛脫了。
腳步越來越慢。
在後邊的官兵使勁抽了幾鞭子都不管用。
本來肚子中就空了,而且還脫水。
就算是被抽死都走不快了。
看著這些人的狀態,官兵罵罵咧咧。
也隻能先讓他們停下來修整。
聽到提前休息,都覺得的就不了。
他們靠在樹下休息用手扇著風,迎麵走來不少衣著襤褸的人。
三三兩兩的走近。
有人推著板車上麵堆的破舊棉被和零碎的東西,
有人拎著包袱,還有一看就是一家人,背著孩子低頭往前走。
路過他們這一行人的時候。
眼裏帶著打量。
有一個瘦弱的老人,拄著木棍,老眼昏花,沒有看到他們腳下的鐐銬。
老人抬頭看到流放的這一群人,看著他們身上的衣著也破爛。
疑惑的上前搭話。
“勞駕問一下,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京城。”沈海距離老人最近,他開口回答。
他這一開口回答,將左右的人都驚到了。
沈河甚至震驚的直起身子,脫口而出道。
“沈海?你不傻了?”
就連在一旁休息的老太太都抬起了蠟黃的臉。
早晨的時候沈海已經和青青和芳姨娘小聲的解釋過了。
所以她們並不驚訝。
沈海高大的身影緩緩站起來,撲麵而來的壓迫感,沈河張了張嘴又憋了回去。
搭話的老者努力把眼睛睜大。
非常震驚的打量他們,不可置信的問道。
“京城現在也需要逃荒了嗎?”
……
一時間侯府的人都沉默了,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們是被流放,而非逃荒。
還是麵對老者的沈海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那您呢,您是從哪來的,要到哪裏去。”
老者長歎一口氣。
“這年頭啊,不讓人活……”
說著他就要坐下開始說來話長。
屁股還沒有挨到地。
官兵就提著鞭子惡狠狠的過來驅趕。
“快走、快走!官家辦案!閑雜人等離開!”
老者被嚇得一哆嗦。
連忙扶著棍子站了起來,看到官兵連忙低頭就跑。
看到人走了,官兵才把鞭子收起。
沒好氣的警告。
“自己什麼身份不知道嗎?區區囚犯還和別人閑聊,呸。”
舒蘭熏和沈逸興一直在關注這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