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林立不停嘔吐。

哪怕身體麻木,僅有嘴巴能上下動彈,但生理上的不適感,仍讓他胃部翻滾,幾乎要吐出酸水。

可悲慘的是,每吐出一口,到了喉嚨,又被擋回去。

換句話說,他不停嘔吐,然後不停吞食自己的嘔吐物。

夾雜在嘔吐物中的,還有母體蜈蚣的腦漿子。

不,一開始是腦漿子,到後來腦漿子流光了,他吞食的,就是母體蜈蚣黑血。

這黑血,比腦漿子還惡心。

腥臭就不說了,關鍵還有股子草木腐爛味——怎麼說呢,就好比草木堆積一起發酵,直到變黑成為糞便。

反正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不能吐,絕不能吐。”

胃不停翻滾,酸水混雜著惡心的腦漿子、黑血,不停的往外漾,他卻不得不給自己洗腦。

“為了活著不惡心,就當掉進糞坑吃了口屎。”

“問題是,他媽的,這比屎還難吃啊……”

他都要哭了,嘔吐卻依舊不停。

依舊不停的,還有母體蜈蚣扭動的軀體,不停往他嘴裏鑽。

雖然此時鑽的力度,因為沒了腦袋,小了很多,可依舊不容小覷,很快衝進他嗓子眼。

這時候,他已經不是嘔吐了,而是憋悶。

沒幾分鍾,他就憋的胸膛都要炸開,腦袋瓜子嗡嗡作響,眼睛開始冒金星。

完了!

再這樣下去,他沒惡心死,先憋死了——被母體蜈蚣的屍體憋死。

額頭青筋鼓起。

眼珠子也開始往外凸。

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心一狠牙一咬,開始努力吞咽。

是的,就是吞咽。

吐是吐不出來了,那就隻能咽進肚子裏。

寧願惡心死,也不能憋死。

如果僥幸不死,從今之後,他就可以拍著胸脯叫囂:老子什麼都吃過,包括比屎還難吃的蟲子。

母體蜈蚣生命力非常旺盛,哪怕腦袋被咬成兩截,哪怕被林立硬生生吞進肚子,依舊不斷扭動軀體。

但很快,林立就感覺不到胃部難受了——不是母體蜈蚣死了,而是它體內毒素釋放,麻痹了林立的胃。

林立艱難低下頭,就見自己胃部不斷起伏,某個時間,甚至脹大如球,幾乎要撐爆。

好在,他體魄夠強,胃終究沒有被撐爆,反而逐漸縮小。

隨著胃的縮小,或者母體蜈蚣被消化,他身體麻木,也逐漸減緩,從能夠動彈手指,到能夠扭脖子扭腰。

一個時辰後,他終於從雪窩子爬起來,抬眼四望,除了黑殼蜈蚣屍體,就是一個個黑殼。

活物隻有三個:他、兩隻狗子。

“黑仔、白仔,哈哈,你們兩個狗東西,老子感謝你們。”

張開雙臂,他朝著兩隻狗子撲去——對待救命恩人,要像擁抱情人一般,擁抱它們。

可剛邁出一步,他身形就猛地一晃,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不是躺地上太久,腿腳麻木了,而是腿腳太快,超出了預料。

“怎麼回事?!”

“我的速度,怎麼突然變快了?!”

身形微動,他化為一道流光,再出現時,已經一左一右,抱住了兩隻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