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推了納蘭容若的邀約後,佟蘇皖便不再讓人關注納蘭家了,不聽不聞不深交才是他們以及兩家最好的相處方式。

納蘭明珠是個聰明人,想來也知道若是兩家深交下去,結果該是帝王不願意看到的,所以在請了佟國綱佟國維一頓賠酒飯以後,便自覺地遠了佟家,甚至變本加厲地在朝堂上跟佟國綱兄弟作對,力求讓帝王知道,他們兩家絕對合不來。

而在那頓飯上,納蘭明珠應該也是推心置腹地跟佟國綱佟國維說了些話,導致兩人回家以後一直唉聲歎氣的,每每看到佟蘇皖以後,眼睛裏都帶著讓她看不懂的情緒,還時不時地拉著她絮絮叨叨,一副她馬上要出遠門再也不回家的樣子。

瞧得佟蘇皖深感無奈,隻能借著及笄一事常常待在自己的院子裏,跟著嬤嬤學點針織紡繡,消磨消磨時間。

就在她被針紮了又紮的日子裏,她的及笄之日悄然來臨。

呃,也不能說悄然吧,畢竟早一個多月他們佟家就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來了,除了她這個當事人,便是在國子監上學、在宮中當侍衛的幾位哥哥都有一個是一個的請假回家了。

還有她那兩個小弟弟,一個五歲多點的三弟隆科多,一個周歲多點的四弟慶元,都每天四處亂跑好似很忙一樣。

九月十二日,是佟蘇皖的生辰,也是行及笄禮的日子。

佟佳氏一族對這嫡係唯一的女兒極其看重,由族長夫人為笄禮正賓。

讚禮是佟大夫人覺羅氏,她是皇室宗親,雖是遠支,算上笄者阿牟的身份,也足以主持笄禮儀式了。

有司是族長的女兒,讚者則是佟蘇皖的手帕交——已經與鄂倫岱定下婚約的瓜爾佳氏•文秀。

滿族雖習漢族文化,但並不一針一眼都要全然相同,笄禮原是繁雜,到滿族這邊卻去繁從簡了。

吉時一到,佟蘇皖便在族中幾個姐妹的簇擁下來到了正堂,先是向觀禮賓客行揖禮,再麵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

作為讚者,文秀低眉為佟蘇皖梳著頭,力度輕極了,生怕扯疼了她,待梳完了,又輕輕將梳子歸置在席子南邊,這才緩緩退回到一邊。

在正賓做好準備以後,佟蘇皖轉向東正坐,有司奉上羅帕和發笄,正賓取之,高聲吟頌祝辭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而後跪坐下膝蓋著席為佟蘇皖梳頭加笄。

身為讚者,佟大夫人滿含欣慰,伸手為佟蘇皖象征性地端正發笄。

待佟蘇皖上前對坐在上首的佟國維跟佟二夫人行了跪拜禮,這去繁從簡的及笄禮便算圓滿結束了。

原原本本的及笄禮,須有“三加三拜”,但佟蘇皖行的是滿族的笄禮,便隻需“一加一拜”便夠了。

行完笄禮,便代表著佟蘇皖已然成年,可以婚嫁了。

都說一家好女百家求,在這場禮宴上見到了人,又看中佟家是皇帝母家的身份地位,還沒散宴便試探著要提親的夫人可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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