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早起床的我,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叔叔家拜年,麵對叔叔遞過來的紅包,我也不推辭,直接收下,同時也把我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了過去,這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給叔叔紅包,當然,紅包也是個厚厚的大紅包。
在我們村,年初一都會前往祠堂祭祖,全村人聚在祠堂觀看醒獅隊的舞獅表演,家家戶戶都會把鞭炮拿來在祠堂門前放,等到一整套流程結束,時間還早,囑咐好之前安排好的人員回家吃個飯準時回來開工。
年三十的那一場是隻在晚上開工,藍生叔坐莊,剛開始大多數都是同村的人在桌上賭兩手熱熱鬧鬧,等到十點半左右,附近的賭鬼們收到風聲,場子陸陸續續人就多了起來,每一筆下注都不大,有五十的,有一百的,最大的也隻有一兩千,但是架不住人多。
年三十這一場我在熱鬧起來的時候看了一會就離開了,這種局不需要一直盯著看,老人婦女都有,玩得也不會很大,就算需要放數這些也不是我的目標客戶,他們完全應付得來。
這場賭局持續到天亮,抽了一晚上的水,隻得到了兩萬多塊錢,反而是煙和飲料賣得還不錯,進回來的幾箱紅牛和綠茶這些都一售而空。
看著這些頂了一個通宵還早早過來祭祖的後生,我拿出錢,給他們發了工資,便讓他們回去休息,等著今晚繼續開工。
事先安排的人手還是充足的,白天也能湊夠足夠的班子來看著場子。我們這年初一是沒有走親戚的習俗的,所以白天的場子還是挺熱鬧的,但這不是重頭戲,芳姐已經通知我,說會在晚上過來坐莊,這才是我現在需要重點準備的。
……
天還沒完全黑,我開著麵包車就從縣裏領著芳姐的車到了村裏,芳姐是和一男一女一起過來的,這一男一女也是茶水房的老熟客了。
芳姐來的這個點正好,剛好是晚飯過後,附近的賭客們在白天的時候聽到消息說晚上有大老板過來上莊,一吃完晚飯都蜂擁而至,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能從莊家手裏撈一筆。
“各位老板,馬上開始了,有實力的就坐上來了喔!”今天睡了一天已經精神滿滿開始上班的三癩子對著眾人喊道。
這是農村牌九局的老規矩了,你想上台可以,最好就有足夠的現金,不然沒一會就沒錢了下台又換個人,麻煩且難看,有些莊家也很忌諱賭錢的時候閑家換人。
待到閑家坐下,三癩子直接把四張為一棟的牌九推到桌中央,示意閑家可以切牌,沒人切牌,芳姐把最左邊一棟的牌九拿下來兩張,示意這一把牌的拿法直接兩張拿,骰子一擲——4、2六點,下家閑家拿牌,三癩子把牌一次分發下去。
閑家的牌都不大,分別是2點、2點、4點,而芳姐一開牌,全場呼聲頓時打了起來——斧頭劈九!0點!
第一把就拿了個0點通賠,一時間賭客們的熱情也被調動了起來,不管男女老少,紛紛掏出錢扔下去。
“厚的,厚的,厚的!”天門的賭客一搓牌九,猛地往桌上一拍,武子九牌加一個紅頭——九點!身後跟著下了注的人也一陣歡呼。這是一整副牌九裏的最後一條牌,根據台麵已出的牌就已經知道,這個九點是最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