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鎮長的麵色有些難為。還是旁邊一人解了他的疑惑。
“那個大劍,她。。。她還在那裏呢。”
“那裏?”薩奇有些疑惑。
“她昨天殺了山賊的老大之後,也就倒下了,我們把周圍清理了一下,把你拖回來,把死掉的山賊都扔了,剩下的人都綁了,至於大劍,她還在那裏躺著,傷勢好像也不輕。”
“啥?!”薩奇幾乎是又從床上蹦躂了起來。
“怎麼能把她扔在那裏!”薩奇的質問引來的卻是大家奇怪的眼神,仿佛在說這不是理所應當的麼。隻不過他現在是鎮子的英雄,不好說罷了。
薩奇還想說什麼,嗓子卻噎了一下,他一下子明白了。
對於薩奇,他是人類,是敢於同山賊們戰鬥的英勇的戰士,對他施以援手當然是理所應當的。但是對於芙羅拉來說,她是大劍,在鎮民們眼裏,她和妖魔沒什麼兩樣,都不是人類。她要是活過來那是她命大,如果就這麼死了,那人們大概也隻當是死了個妖魔吧。
薩奇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掙紮著挪動步子,朝樓下挪去。
“薩奇,你去哪?你現在還有傷。。。”
薩奇反倒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哈,畢竟是一起對付山賊的戰友,如果她死了,最好也是安排一個安葬的地方吧。”
他忍著身上各處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挪到屋外。這身體的絕對實力不能算強,恢複能力倒是不錯,尋常人受了這樣的傷,哪裏能第二天就下床散步。
其他人都是一臉的茫然,安娜倒是若有所醫,找了個木棍來,好歹給薩奇當作拐杖。
薩奇看見鎮子內已經不再有戰火,昨天那麼劇烈的戰鬥,經過了一個白天的清理,除了損毀的房屋之外,竟然就沒什麼痕跡了。
他熟悉地望向芙羅拉倒下的地方,她躺在地上,看起來生死不明。
周圍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觀望,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至少看看她還活著沒有。
薩奇也不管其他人的眼光,隻慢慢挪著步子,走到近前來。
走得近了,他才知道芙羅拉這傷勢有多嚴重。她的劍豎插在地上,身上的白色緊身衣幾乎被血染紅,厚重的鎧甲也不再那麼熠熠生輝。山賊們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七八個貫穿型的傷口,特別是胸口那個巨大的傷口,幾乎能夠看見白色的骨頭。腹部那裏的傷口也不小,似乎是隼劍留下的痕跡,裏麵流淌出發黑凝結的血液,內髒大概已經被戳爛了吧。
身上遍布這樣可怖的傷口,原本氣質清冷的芙羅拉雙目緊閉,長發被血汙沾染,淩亂隨意地貼在臉上,嘴唇呈現淡粉色,顯然是失血過多了。隻有略微起伏的胸脯和微微顫抖的手指,向外界傳達著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信息。從昨天淩晨到今天上午,芙羅拉撐了24小時以上,這都沒死?
這種傷勢要比他嚴重得多了,要說急救的話也應該先救她啊,可是這些人。
薩奇做過海賊,也理解這種平民的想法,他不能去指責他們什麼,隻是看著芙羅拉,回憶著昨天淩晨的戰鬥,總有些不是滋味。
薩奇回想著芙羅拉解決妖魔時的表現,她當時腹部被貫穿了數個傷口,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很快恢複了。大劍或許有快速再生的能力,但是芙羅拉躺了一天都沒能恢複,反而還有惡化的趨勢,看起來即使是大劍,也不可能恢複這麼重的傷。
芙羅拉現在危在旦夕,流逝的每一秒都是她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和特殊的體質從死神手裏爭回來的。回想起芙羅拉斬殺妖魔的颯爽身影,援救鎮子的希望降臨,最後一擊救下自己的性命。薩奇哪能無動於衷?
必須!必須救她!
怎麼能救救她?
怎麼才能救她?
薩奇回頭招呼醫生薩克特,卻發現他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旁邊的幾個青年把安娜三姐妹拉在身後。那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不信任,他忽然想起來,自己也不過是個才來一個月的外來戶,這麼個不知底細的外來戶,對大劍又沒有人類“應有”的敵意。是不是太不尋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