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推開窗,一眼望盡的是灰茫茫的天空,初升的太陽在厚重的烏雲裏努力泛著春光,但也隻露出淡黃色的幽暗的光線。僅下了一天的春雨今日短暫的停歇了,縱使有太陽,但清晨仍有很重很重的涼意。
窗外,幾隻孤鳥“呱呱”地叫著飛越雁園上空,為這春意盎然的時節平添了幾絲蒼茫與淒涼。
剛剛飛過去的,不會是烏鴉吧?
許多人都很忌諱在行事之前遇見烏鴉,認為是不吉之兆。穆連紫雖是這樣猜想是烏鴉,也僅僅限於猜想,對於這種她並無忌諱。
收回探出窗外的身子,穆連紫拿起費了一些精力撰寫完成的太子保護計劃《如何保護太子》,她相當滿意自己寫的,想著等會兒無論如何都要說服太子認同她的計劃,那接下來一切都變得輕鬆又愉快。
心中哼著小曲兒,穆連紫步伐輕盈,向著昇園走去。碧衣怕她又“走丟”,跬步不離地跟在穆連紫後麵。
到了昇園,她們被門前一左一右兩個護衛攔住了。
等待他們進去通傳的時間,穆連紫暗想著今日門口怎麼有守衛了?
不多久,進去通報的護衛返回,領著穆連紫進去昇園,碧衣則被命令留在了園外。
進到園內的穆連紫也沒有馬上就見到太子,而是在緊閉的寢室外等了一陣。
這樣等待的場景似乎似曾相識?是了,幾天前她也是這般站在禦書房外等著傳召。隻是過了幾天,卻感覺過去很久了。
當穆連紫還沉浸在感慨中,寢室的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顧荏。
穆連紫一愣,他倆平時不會都是一起過夜的吧?
她腦海裏已經控製不住地浮想聯翩,麵上卻還是一本正經。
跟著顧荏來到寢室內的案幾前,太子正坐在那兒看書。
穆連紫行禮,盤獲像是才察覺有人到來般,放下書卷。
“紫兒今日一大早來求見孤,是有何事?”盤獲說著,瞄了一眼穆連紫手上拿著的紙箋。
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穆連紫向前一步,將自己寫的《如何保護太子》放在了桌案上,還貼心地轉動紙箋,按照他的閱讀方向放置。
“呈殿下閱覽。”穆連紫微笑著說,表情裏藏著一絲狡黠。
盤獲看看她,然後拿起了那一張薄薄的紙箋。
當看到紙箋第一行寫著“如何保護太子”時,他眉毛微微一挑,抬眼詢問穆連紫道:“保護孤的計劃?”
穆連紫連連點點頭,眼裏閃著微光,示意盤獲趕緊往下看。
盤獲快速掃視一眼後,似笑非笑地說:“裏麵的內容似乎有些‘文不對題’呀。紫兒這是要與孤簽訂契約?”
“不不不。”穆連紫連忙否定,馬上糾正道,“不是立契約,隻是和太子殿下您商量商量,做個小小的約定。”
“您”?盤獲乍聽到她口中說出這個敬辭有些訝異,之前她可不曾對他用過這個“您”呀。他低笑一聲。
看來是有求於他,想要他應允上麵寫的每一條。
“既然是保護孤的計劃,孤是否可以提出一點點修改意見?”盤獲噙著笑,笑裏多了幾分真摯。
“自然可以,咱們有商有量。”穆連紫笑著點頭,對方真摯的笑換來的是她討好的諂笑。
盤獲抖了抖紙箋,故意清了清嗓子,還是逐條與穆連紫“商量”。
“第一條,明確關係:太子與穆連紫為雇傭關係,侍妾身份僅為掩人耳目,雙方往來應合乎身份,不可逾矩。”盤獲念出第一條,立即提出了疑問,“侍妾這個身份皇上密旨已經說過,孤以為,這裏可不用寫得這麼……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