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之前幾日盤獲不給她出雁園,也不見人影,穆連紫有些慪氣,但又想到他今日給了自己一件不錯的東西,倒也不氣了。
想到這兒,穆連紫手不自覺地摸了摸頭上的發簪。溫故知隨著她的動作也看到了。
“阿紫倒是第一次戴這樣有式樣的簪子。容我唐突了,這個發簪頗為別致,莫不是心上人所贈?”
穆連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聽到溫故知說到“心上人”三個字有些慌亂,原先摸著發簪的手欲蓋彌彰似地放下,兩手放在腿上,坐得十分端正。
“不、不是。”穆連紫連忙否定,“這個是雇主發放的防身用的武器,沒有什特殊的含義。嗯……大家都有的,隻是武器形態不一樣而已。”
溫故知淡笑不語,溫潤地目光閃爍著看透一切的神采。
撲通,撲通。
就這麼一個蘊含著“看破不說破”內涵的目光,使穆連紫的心髒不受控製地跳動。
溫故知在暗指什麼?
此時,她腦海中竟然浮現了盤獲給她戴上這個簪子時與她靠得極近極近的畫麵,再然後仿佛看到了白皙的皮膚,深邃而勾魂攝魄的眼眸……
怎麼又是這種不受控製地“亂”的感覺?
她困惑。
穆連紫一口飲盡杯中的茶,妄圖壓下這紊亂的情緒。
溫故知為穆連紫倒上了一杯新茶,然後說。
“今日你才到馨園我便注意到了這個……你肯定很納悶我為何要和你提起我是雲都人士這件事。”
穆連紫冷靜了些,看著溫故知,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應他,便木木地點點頭。
“雲都不少公子哥自幼錦衣玉食,無論是物還是人,從來都覺得唾手可得。”溫故知喝了一口溫涼的茶柔聲說道,語氣裏有擔心,也有一絲勸誡的意味,“這根發簪的製作工藝與皇家司珍房如出一轍,想必送你這根發簪之人出自貴族。貴族之人向來隻有自己的喜樂最為重要,也常常以哄騙良家女子為樂。薄情寡義稀鬆平常,真情什麼的是極少存在的……”
“他雖然有八百個心眼,但,他能騙我什麼?”穆連紫沒等溫故知說完,很自然地脫口而出,打斷了他的話。
溫故知一愣,心中覺得有些不妙——阿紫是著了道了?
“嗯,請阿紫勿怪,我也隻是覺得才幾日,就送你這麼貴重又具有含義之物,覺得其居心叵測……”溫故知馬上抱歉地說。
“沒事沒事,我知道溫先生是關心我。先生不要覺得抱歉。之前我看過《大縉風物誌》裏有記載,在雲都素來有男子贈送發簪給女子表心悅或欲結親之意。雖然太……唔,雇主時不時有些曖昧之言語,不管他是本性使然,還是有所圖,但我們已經是白紙黑字簽訂了契約,不可逾矩的。”穆連紫自信地說,心緒也平靜了很多,臉上也沒有了羞容。
“自由自在多好,我可不想被困在高門。”穆連紫一邊說一邊舉起茶杯,“阿紫以茶代酒,多謝先生提點,先生放心,阿紫心中自有分寸。”
說完,將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