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議事廳回到雁園後,穆連紫將木盒放在了屋裏。
她再度打開木盒,看著裏麵的那一整套的紅瑪瑙頭麵有些失神。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中仿佛有個遙遠的聲音在驅使著她——她從木箱子裏拿出了一隻手鐲。
她仔細看了看拿出的那隻手鐲,然後放進去。她又拿起了另一隻,將手鐲轉動了一圈——找到了!——心中的聲音如是說。
找到什麼?穆連紫的理智讓她自問。
手鐲是純金打造的,整個線條流暢而圓潤,光滑閃亮的鐲子表麵鑲嵌著共計九顆紅色瑪瑙,閃爍著光芒的瑪瑙宛若璀璨之星。深紅的瑪瑙與金色的光芒相得益彰,熠熠生輝,盡顯華麗和高貴的氣息。
這一個手鐲與之前拿的那一個是一對,幾乎一模一樣,而當中唯一的不同就是穆連紫——更準確地說是她腦海中的那道聲音要她找的。
穆連紫手中的鐲子其中的一顆瑪瑙上有一道不易察覺的痕跡。
她蓋上了箱子的蓋子——僅拿著剛剛翻找出來的那個手鐲,然後她走到了屋外的長廊邊,坐在了台階上。
春日的天氣總是變幻莫測,晴天轉瞬即逝。陽光逐漸被灰淡的雲層遮擋,天空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暗淡,仿佛隨時都會下起雨來。
微風吹拂著,帶來了一股潮濕的氣息,讓人感到一絲涼意。
穆連紫抬頭望了望天空,喃喃自語道:“難得,要下雨了呢。”
春節過後,雲都不過稀稀拉拉下過幾場細雨。接連的晴天,都快讓人誤以為快到夏天了呢。
目光不再放在逐漸陰暗的天空,穆連紫看著手中的手鐲,深思。
“如果不是被‘奪舍’,那道記憶確實是我的吧?”穆連紫嘟囔著,“這世道哪有那麼多神態怪力,雖然看不清那名女子的臉,確實是我的‘娘’吧;那個女孩也看不清麵容,但,也確實我我吧!”
她自問,然後又自答。
糾結又矛盾。
幾年前她生病後反複夢見的畫麵,再到這段時間偶然閃現的“畫麵”,其實都在告訴她,那些零零碎碎,模糊不清的,都是她真實存在的記憶。
——特別是她剛剛根據“記憶”,找到了她“記憶中”鐲子上的劃痕。
她小時候曾經一時好奇偷偷戴上這個鐲子,對著窗外照進屋內的光,不斷地變換手鐲對著光的角度——陽光照在鐲子上,又將瑪瑙的光影投射在了牆上。她玩得不亦樂乎之時,聽到屋外的動靜,怕被父母發現,一時慌亂間,手鐲從她手腕脫落、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後來發現虛驚一場,她趕緊從地上撿起手鐲。當時她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發現發現其中一顆瑪瑙表麵有一點劃痕,再仔細一看,從劃痕處向內延伸出了一道裂痕。
她本想補救的,但沒多久婢女來了——她要拿去給她阿娘,於是她借口趁轉移婢女的注意力,然後將手鐲塞回了箱子裏。
之前閃過的畫麵,穆連紫清楚地知道,她在阿娘梳妝打扮好後跑過去要跟著一起去,不僅是一起去玩,最主要的是想跟著,貼身觀察,以防阿娘發現手鐲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