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妾身妄言……您倒是說說,妾身具體哪一句是虛構之語,哪一句是妄言?”
見對方已經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穆連紫也沒有繼續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集中在剛剛發生的“突發事件”之上。
她言語變得情真意切,表情依然帶著無辜,這時候又帶上了些許委屈。
“鄭太師,卻如您之前所說,我自小在山野間長大,感念義父善良之舉,也承蒙皇上關照,現下更是感恩於太子殿下憐愛,今日才能參加這次宴會,也才能有機會與您這般有學識之人說上幾句。”
你這說的不隻是幾句了吧?
眾人心中無不這樣想著。
穆連紫才不管別人怎麼想,戲已經開場,怎能不繼續唱下去?
猛然間,穆連紫的眼眸裏染上一層霧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本來想著開開心心參加宴會,誰能想到會遇到這種……”穆連紫抽泣了聲,繼續說:“今日,妾身才知道,。原來,要將人留下,有嘴也不出聲喚住,反而是直接上手拉住別人袖子的。難道,這是現在雲都流行的禮儀規範?還是說這隻是京城名門大家閨秀才學習的禮數?”
穆連紫接著抽泣停頓了一下,待鄭太師張開嘴才說了個“你”字之時,立馬又開口,不給對方有說話的機會。
“話又說回來,妾身與鄭小姐素不相識,鄭小姐突然拉住妾身是想要作甚?”穆連紫的目光從鄭太師臉上轉移到了鄭雁嵐的臉上——很明顯,她與之對話的人從鄭太師變成了鄭雁嵐。
穆連紫剛剛就想直接與之對上了。她見這位鄭家的小姐一直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在一旁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就好似她穆連紫對她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那神情,那姿態,讓穆連紫看得心裏極為不舒服——就像是被當中逼著吃了一口的蒼蠅不給開口也不給咽下去——可她偏不,她就要把這蒼蠅扔回給對方。
善良,不代表好欺負。
“抱、抱歉,我、我一事情急。”她輕輕地咬了咬嘴唇,半晌才怯怯懦懦地開口。
別看鄭雁嵐一副柔弱怯生的模樣,在她見爺爺被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心中早就氣惱了,不過一直也找不到機會插嘴。
此時對方既然拋來了問話,正中她懷。
她也沒有閃躲,直接與之對上。
鄭雁嵐的話是對穆連紫說的,但是目光卻是盛滿委屈、希冀以及欲言又止,略過穆連紫,快速地看了看盤獲,隨即又低下了頭。
她的行為舉止全數落入到了穆連紫眼中——嘖嘖,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眼神,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吧?
穆連紫微微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盤獲,不想與對方的眼神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