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藏身為忠國公府的二公子,平日裏深居簡出。按照以往,像春花宴這樣的宴席,他都未曾出席。
今日破天荒出出席了,早就引得各家待字閨中的少女們竊竊私語、掩麵偷瞧了。
話說回當下,顧藏轉頭看向林菀菀,視線沒有馬上轉開的意味。
一直在交談的顧荏和顧苒——更準確的說大多數時候是顧苒在說,顧荏隨意應答——他倆察覺到了顧藏的異樣,帶著不解跟著他的視線望去。
他倆不約而同浮現同個想法——林菀菀得罪二哥了?
也就在雙生子轉頭那刻,顧藏收回視線,端坐著。
林菀菀瞬間鬆了口氣,原來板直的身子一下癱軟,後背有大汗淋漓之感。
顧荏和顧苒麵麵相覷,眼神來回交流,最後顧苒敗下陣。
“二哥,不開心?”顧苒抓抓頭,半晌,才鼓起了勇氣,半天沒頭沒尾地問道。
“尚可。苒之何出此言?”顧藏慢條斯理地用絲絹擦著剛剛不小心擦碰到烤肉醬汁的手指,平靜地說。
“呃……”顧苒又抓抓頭,他看了看顧荏,後者裝作與自己毫無關係,轉頭去看別處了。
顧苒心底“嘖”了聲,還是繼續硬著頭皮和他的好二哥“交流”。
又憋了半天,顧苒訕訕道:“二哥剛剛是因為聽到林菀菀說的話才生氣的?”
他觀察著顧藏的表情——平靜無波,沒有任何變化。他心底又是一聲哀歎——這個顧荏之,明明這個顧府,除了大哥之外,能和二哥用腦子交流的就隻有他了。
從小到大,他可是從來沒有弄清楚過二哥這個人,平日裏他這個二哥都自己在屋裏鼓搗那些金石字畫。
他倆之間,有兄弟情誼,有敬愛之情,但談不上多親近——他是想親近來著,但二哥總是給人一種疏離感。
話說,說到金石字畫,莫不是真的……
想到這裏,顧苒雙目圓瞪,臉上掛上了驚訝之色,轉而變成了滿滿的擔憂與惶恐。
“二、二哥……”顧苒湊近他耳邊,小聲道,“你莫不是因為那幅字……看上紫夫人了吧?”
顧苒還是將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才說完,顧苒屏住呼吸,等著顧藏的回答。
聽到他的問話,顧藏擦著手的動作一頓,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繼續擦拭著。
顧苒這下,心中一驚!
“二、二哥!萬萬不可!她不、不可以的!”顧苒腦海猶如萬馬奔騰,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和顧藏怎麼說。
顧藏一看顧苒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在腦中已經天馬行空了,如果他再不說些什麼,不需一刻鍾,便能在腦海中上演一整出戲了吧。
顧藏白了他一眼,用手將之推開一些,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苒之,今日是喝了不少的酒?”顧藏問。
“我沒喝酒!不,不對……”顧苒順口回答道,然後又覺得現在根本不是討論他是否喝酒一事,而是關於穆連紫,關於二哥可能中意穆連紫之事!
這才是火燒眉毛、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問題啊!
“二哥!你知道紫夫人她、她是誰嗎?”
顧苒不知道該如何說,半天,擠出這麼一句話。
顧藏勾起了嘴角,笑著問:“哦?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