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紫歎了一口氣,眼睛裏麵帶上了一絲擔憂,用仿佛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向對方,然後無辜地說:“妾身不知道你的名字,又如何去向皇上認罪呢?”
對方還來不及說話,穆連紫又繼續說:“啊,話說回來,手絹怎麼會掉到地上呢?你就是這麼對待禦賜之品?”
“我、我……”女子“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緊接著又被穆連紫的話堵住了說話的機會。
穆連紫說:“妾身真是冤枉啊……如果不是你將手絹扔在地上,妾身也不會差點踩到……哦……原來妾身沒踩到呀。”
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腳,向她們確認道:“看,妾身確實沒有踩到吧?”
對方三人就順著她的手看去,又順著她的話自然地點了點頭——頭才點下去,就發現自己竟然被穆連紫牽著鼻子走了。
“你、你還我手絹!”女子惱羞成怒了,她抬起手就向她抓來。
穆連紫身姿輕盈地一閃,對方撲了個空,還趔趄了一下——她穩住了身體,沒有跌倒。
但她才站穩,心中的怒火更盛,轉身又要向穆連紫衝過去。
她才邁出一步,穆連紫一聲驚呼製止了她。
“天哪!可憐的手絹!”穆連紫哀憐地看向那方玫紅色的手絹,已經有一半被印上了腳印。
女子哭喪著臉撿起手絹,一邊哭著一邊更猛地衝向穆連紫。
唉,怎麼這麼執著呢?
有這份執著幹什麼不能成功,偏要來招惹她……
穆連紫同情地看著她,心底喟歎著——縱使思緒飛轉,也沒有影響她閃躲的動作。
她稍稍運了下氣,腳底閃躲飛快,當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退回到了她最開始的位置。
同一時間,因為穆連紫的閃躲,女子撲向了她隨行的一人。那個人花容失色,連忙閃躲,但任她反應再快,她還是被女子碰到,緊接著,她的肩膀被碰到有些吃痛的同時,她感受到了一陣風。
再然後,她落水了!
一直站著默默看著一切的另一個女子這下也開始慌亂起來,她連忙跑到岸邊,伸出手企圖去救落水的女子。
但沒想到的是,對方胡亂撲騰的手好不容易抓到“救命稻草”,本能的使勁拉扯——最終,兩個人都掉了下去!
水中的兩人撲騰著,大喊著“救命”,穆連紫則冷眼看著。
最開始動手的女子——也是唯一在岸上的她,從地上爬起來,看到自己的夥伴落入水中了,用手顫顫巍巍指著穆連紫說:“你、你,是你!是你幹的!”
穆連紫眨巴著眼睛,無辜地說:“我可碰都沒碰她們。剛剛不是你將她們推下去的嗎?”
回想起來對方確實沒有碰到她們任何一人,但是她直覺就是穆連紫使了手段,她們才會一個跌倒、兩個落水的。
可現在,她就像吃了啞巴虧,有苦也無從說起。
見對方呆呆地站在那裏,穆連紫好心道:“你的閨中密友都還在水裏呢,不打算救她們了?”
像是被點醒般,女子馬上大呼“救命”。
穆連紫瞥了一眼水裏——那個水與膝蓋差不多高,站起來不就完事兒了,她們怎麼能在水裏驚慌失措地撲騰那麼久?
雲都的大家閨秀的伎倆與愛好,她算是見識了。
女子的呼救喚來更多的人朝這邊走來——有參加宴會的,也有內監、宮女。在內監的幫助之下,兩名落水的女子被拉上了岸。
某府的女眷出聲問:“好端端地怎麼會掉到水裏呢?”
也有人竊竊私語說:“她倆不會是互相掐架,然後掉進去了吧?可是不是聽說她們是世交嗎?”
……因為女子的呼救聲聚集於此的人們說什麼的都有。
當女子和她的兩位落水密友想要在眾人麵前“指認”穆連紫時,眼前哪裏還有她的身影!
穆連紫早就趁亂離開了。
她運氣,一個閃身就進入到了小樹林裏,速度之快,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到她的行蹤。
穆連紫不知道向著小樹林裏麵跑了多遠,後來她在一棵林間一棵高大的樟樹下聽了下來。
“這裏總歸沒人了吧……”穆連紫嘟囔著。
然後她動作嫻熟地爬上那棵大樹。
她才站上樹杈,就看到主樹幹再上去一點的樹杈早已經躺著一個人了。
當她爬上樹之時,躺在樹杈上一直閉目養神的那人睜開了眼,與她四目相對。
穆連紫定了定神,準備跳下樹。
“阿紫,這是準備要去哪兒?”對方幽幽道。
“找一處清淨之地。”穆連紫淡淡道。
“等等!”對方出聲,叫停了穆連紫往下跳的舉動。
穆連紫沒有再往下跳了,轉而雙手抱胸看著對方,一臉寫著“有話快說、有什麼就快放”的不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