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是震驚的。
太子是如何知道他母親有無情引的解毒之法?
而母親又是為何會知道呢?——他當下便問了這個問題,隻見母親擰著眉,半晌不說話。
最後,她才說——“紫夫人是個好姑娘,一場春花宴發生了那麼多事,最後竟然還遭了這樣的罪……小二你還是盡快將信件帶回給太子吧。救命要緊,別的……都無關緊要。”
因此,顧荏也就將心中的疑問暫壓了下去。
他馬不停蹄地趕回太子府,沒想到遇到的事當下這麼個情形。
一直趴在門上偷聽的薛府醫,見裏麵半天沒有什麼動靜,覺著自己繼續這樣趴著意義也不大,便放棄了。
“唉,看來還是要自己參悟參悟了……不過,待結束之後死皮白賴地問問小師父,應該也能多知道些吧?算了算了,老夫還是趕緊去準備固元湯藥吧……”薛府醫嘟囔著離開了門板。
他拍了拍衣裳整理了一下儀容,便轉身準備離開。
才一轉身,他就撞見顧荏手掌緊握劍柄,在那裏一臉肅然,仿佛在糾結什麼。
他走上前,問道:“顧二郎,你這是在作甚?”
顧荏回過神,手鬆開了劍柄,道:“自然是守著殿下和紫夫人。”
“哦。”薛府醫頷首。
然後他隨口道:“裏頭正熱火朝天呢,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結束。”
“他們在裏麵……”顧荏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但是後半段猶豫了半天也沒有說下去。
薛府醫見狀,眉眼一下子上揚,說:“顧二郎,你不會對小……呃,紫夫人有什麼意思吧?”
聞言,顧荏白了薛府醫一眼——他哪隻眼睛看出自己對穆連紫有那種意思?
他不知道的是,因為薛府醫並不知道顧芷兮這一茬,因此就單純以自己看見他的神態表情來說,便覺得是因為他對穆連紫有意思,所以在聽到太子和穆連紫兩人在裏麵“翻雲覆雨”時,神色便立馬不對勁了。
——薛府醫雖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屋內,但是在顧荏詢問暗衛的時候還是稍稍抽空聽了幾句。
雖然薛府醫這樣問,可是同一時間又升起了一個疑問——穆連紫怎麼都是盤獲的妾,住一個屋兒發生點兒什麼不是合情合理嗎?這顧家二郎是突然看不慣這個?
心底這樣想著,但薛府醫還是很好心地告訴了顧荏現在屋裏大體的情況如何。
聽完他說的,顧荏才知道暗衛們七言八語湊起來的雖然已經是事情的大部分內容,但是卻也確實了關鍵的信息點。
顧荏暗暗鬆了口氣。
他目光凝視著屋子入口的那扇門,然後想著自己帶回來的信件……
唉,無論如何,現在還是先等裏麵結束再說吧。
薛府醫見顧荏沉默不語了,嘖嘖了兩聲“造化弄人”啊之類的,然後輕輕拍了拍顧荏的肩膀,便走了。
顧荏則是去到了原來薛府醫站著的位置——當然,動作可沒有薛府醫那般猥瑣。
他隻是站在門口,背對著入口,麵向著庭院。
天空的灰朦沒有退散,反倒愈發的濃重。
不多時,天空就下起了綿密的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