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一直防備著的柳清暘,因為一時地得意,當下他也料想不到一直在隱忍的顧彪,竟然會突然打他一下。
顧彪的這一下,讓柳清暘趔趄了一下。
柳清暘捂著腦袋,轉身看向顧彪,氣衝衝地說:“你就不怕我告訴皇上!”
見柳清暘氣勢那般足,顧彪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狠話,到頭來卻是一些告狀之類的言語,他不禁覺得好笑。
“柳清暘,你盡管去告,順便也和皇上嘮嘮關於穆連紫的事。”顧彪雙手抱胸看著柳清暘,臉上毫無懼意。
柳清暘沉默著,狠狠地瞪了一眼,說:“顧國公好自為之!”
說完,柳清暘一臉戒備,甩袖而去。
顧彪也緊跟著就離開了相府。
離開了宰相府的顧彪,原本打算去太子府的——但想著今日自己策馬到宰相府恐怕已經被人記下,這時候他去太子府,無論是何種理由,都會被人多說閑話。
於是,他便轉頭回了國公府。
雖然隻是匆匆一去宰相府,且他也沒有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得到柳清暘的任何回答。
但根據他多年對柳清暘的認識,他已然從中肯定了一些事。
顧彪回到了書房,不多時,他剛回府就叫人去找的穆連紫的相關信息便呈了上來。
“……其父,辜三寅……辜三寅……三寅,三虎……他奶奶的,這不就是個‘彪’字!”顧彪看見她的父親是叫辜三寅時,他讀第一遍就覺得奇怪,讀第二遍的時候他一邊念一邊寫了下來。
當眼裏真切地看到紙上那兩個字後,顧彪一眼就看出了當中隱藏著的信息。
辜三寅,不就是諧音他顧彪嗎?!
得出這個結論,縱使是已經有所心理準備的顧彪,也大大吃了一驚。
“如此看來,她果真就是……”顧彪話說到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在想通那一刻,是欣喜的。
而下一秒他心生疑竇的同時,還隱隱不安著。
經他去宰相府這麼一遭,他不僅確定了穆連紫身份一事,也探得柳清暘對於穆連紫真實身份是知曉的,更甚者恐怕他從一開始便知道穆連紫是誰……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這場認義女的戲碼至少籌劃十年了……
聯想到了這裏,顧彪神色一擰。
“恐怕,不僅是十年……”
才說完,他有個猛烈的預感,預感柳清暘背後肯定還下著更大的一盤棋。
眼前能看見的、已經攤在台麵上的已經這麼駭人了,那這些事件的背後隱藏著的,隻會是“過之”而不會是“不及”。
有了這個念頭,顧彪心中冒著一種莫名的不安。
顧彪平日裏都是一副大老粗的模樣,對於精細的活兒看著是毫不沾邊,可沒人知道,在這“粗糙”的掩藏之下,有著一雙觀察入微的眼睛,以及一顆細膩無比的心。
恰因為如此,顧彪這番去宰相府,乍看之下都是衝動行事,但實際上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且又怎麼做。
顧彪心中有了初步斷定,對下一步要做的,心中也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