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年集團的公子大婚,你怎麼不去?”唐千陽問。
“不去了。”晉川跌坐在沙發裏,一言不發。
別墅的窗簾都關上了,千陽接來一杯溫水。
“你還是放不下她。”
“沒有。”
“我都沒說是誰呢……”
“除了林岫還有誰。”
晉川謝了她的水,喉結滾動,喝了四五口,又把杯子放在沙發旁的地板上。
“千陽,你跟我多久了?”
“10年了。”
“這麼久了麼?我竟然不覺得。”
千陽坐在沙發上,他兩隻腳的位置,他把腳放在她的大腿上,說:“我竟然不舍得放你走。”
千陽眼圈一紅,掉下一串淚水,抿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卻聽到他在自顧自輕笑。
“千陽,你覺得我很可笑麼?”
“你指哪方麵?”
“喜歡林岫這方麵。”
千陽捏了一下他的小腿肚,頭往左邊歪歪、又往右邊歪歪,給不出個答案,隻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你想喝酒麼?”
沙發那頭回答:“不想。”
“你想回房間麼?”
“好。”
那天以後,千陽懷孕了,晉川大婚。
媒體是這樣報道的:《晉川集團總裁與裕年集團繼承人同日大婚!裕年公子迎娶晉川昔日緋聞女友,新娘舊照曝光,曾為晉川3年貼身秘書》
評論區很熱鬧:
“這就是坊間廣為流傳的夾心餅幹……”
“四舍五入等於晉川跟裕年聯姻。”
“來人呐!送3位新人進洞房!”
“結婚隻是他們play的一環。”
晉川打開車燈,為林岫照亮夜路……他知道以後他都不會再見到她了——隻要他想,當然可以見到。隻是身份不一樣了、感覺不一樣了……再也不能借著各種理由出現在她身邊、再也不能跟她說一些玩笑話了。
她頻頻回首,滿臉都是淚,他坐在駕駛座上,手緊抓著方向盤,也哭了。
在光亮與黑暗的交界,她揮了揮手,徹底融入黑暗中。
他很想喊她的名字,卻喊不出口。頭伏在方向盤上落淚,他30多歲了,實在不該這樣。
他抬起頭,用手指抹了抹眼淚,看向前方,車燈照著明晃晃的一片,已經沒人了。
他拐彎掉頭,回到海邊的別墅。
別墅裏空無一人,千陽也不在。
“晉先生,不可以,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但誰規定男朋友隻能有一個?多一個人愛你,不好嗎?”
林岫目瞪口呆看著晉川,連連躲閃,卻被他禁錮在懷裏,強迫她接受他的無理表白。
“最近半年,你周旋於我和延年之間,不也很得心應手嗎?怎麼捅破了窗戶紙,就不認了呢?”
林岫搖頭否認,卻不得不承認,這半年來,她跟晉川太曖昧了,延年這個男朋友的身份,更像她和晉川之間陰差陽錯的一根紅線。
“可是……不……不行!”
“你看著我說,行還是不行?”
“不行……”
“不行也得行。”
林岫瑟瑟縮縮搖著頭,晉川不見得失望,而是更饒有趣味地拆解她的心思。
“噢……那你這是……想要二選一嘍?”
林岫瞪大了眼睛,雙目因情緒激動而含著淚,看向晉川時,淚水從眼角滑落,仿佛在求饒。
她哭了,活活被晉川欺負哭了,晉川放掉她,她雙腿發軟,虛虛地跌坐在床上,控製不住地抖。
“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晉川說,“如果我感覺出錯了,那很抱歉。”
“不是……我……”她想解釋,“我沒有不喜歡你!”
話剛出口,就收不回來了。晉川聽到,偷偷笑了,她嘴笨的時候流露出的情感是最真誠的。
“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同意?”
“我已經有延年了。”
“我不介意。”
“我介意!你說的事太荒唐了!”
她站起身去衛生間洗了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晉先生,今晚的事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以後,你不要再提了。”
“還有以後?”晉川逮著她話裏的漏洞,“你拒絕了我,還想跟我有以後?”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抬眸看他,手不由自主揪住他的襯衫,下意識的動作把她出賣了。晉川摘掉她的手,說:“如果你拒絕我,我們就沒有以後了。”
半年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晉川陪在她身邊,盡管不是男朋友的身份,但心理養成的依賴和習慣是非常恐怖的。
她看著晉川,不想他走,又不想承認自己喜歡他,更不想對不住延年。她強忍著倔強,一字一句跟晉川解釋:“我不想傷害延年。”
晉川見她態度軟下來,輕輕抱住她,她沒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