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局(1 / 2)

雲舒跟著侍衛進了蜿蜒小道,映入眼簾的梨花壓海棠的院子,滿院子的梨花香,飄落在地麵上似雪一般,屋子大門敞開,裏麵的熏香縈繞,四周的侍衛低頭筆直站著,如林中的竹子,就連衣擺都不曾晃動半分,這樣的場景令她生出點害怕。

走近些目光落在中間軟塌上,上麵臥躺著一位美男子,三千青絲隨意散落,鋪天蓋地的與黑袍相接,修長的手指露在金絲鑲邊的寬袍袖下,捏著一本冊子,那張讓人無法忽視那張完美的帶有侵略性的臉正不悅的蹙著眉頭,流暢的下頜線下隱藏著陰鶩,身子上的線條越發令人不敢直視,渾身散發出居高臨下又壓製人心的氣魄。

拋開他的品行,他很完美。

這是目前雲舒對他的評價。

京都傳聞,攝政王狂暴嗜血,喜怒無常,做事全然是看心情的,加上他那殘忍毫無人道的手段,令京都的人都聞風喪膽,避之不及。

攝政王府就是閻王殿,閻王殿下十八悍衛,十八悍衛下八百兵,掌管東齊生死,隻要他們出動,定是有魂歸西。

太後娘娘把持朝政,在東齊呼風喚雨,這兩年被攝政王逼的連連敗退,為了朝局,拉攏勢力,為的就是有勢力與日漸強大攝政王抗衡。

看著眼前這位閻王,雲舒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要扳倒周宴清,她隻能靠他。

可為何忽的有種與虎謀皮的小命難保的錯覺。

悄悄的巡視一圈,傳言中的十八悍衛也不在這裏,上一世將她屍首撈起來的十一,也不在。

“見過王爺。”她垂頭行禮。

臥榻上的男子眸光深眯,臉色晦暗不明的,手裏的冊子依舊未放下,緩緩的翻動著,許久之後,那幽深的眼眸才鬆懈幾分。

雲舒站在殿中,後背已經潤濕大片。

王爺人中龍鳳,看的人賞心悅目,可劍眉一蹙,她的心也跟著懸起來,見他舒展開來,懸著的心才跟著落下。

“想好了嗎?”蕭褚坐起來,語氣慵懶,將手裏的冊子放在一旁,此女子來路蹊蹺,逗逗解悶還算有趣。

“還可以反悔嗎?”她試探性的問道。

蕭褚眯笑,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殺意,伸出手指了指門口,示意她走出這道門。

屋子裏立著的侍衛臉色微變,目光集聚在她臉上。

她側目瞥見門口的侍衛,已經輕輕捏起了刀柄,仿若黑白無常在招手,隨即反水撲通跪下,舉著手沮喪道,“臣女想好了,這一輩子隻為王爺做事,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死鬼。”

上一世她在周宴清的院子裏過的生不如死,難道還有比那更難熬的嗎?

蕭褚臉色依舊,眸子暗了暗,端起白玉杯,又從不知從哪裏變出一顆藥丸,丟了進去,“過來,喝了它。”

雲舒起身,用了平生最慢的速度挪到桌旁,看著裏麵已經變成淺綠色的茶,後背發涼,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掐上了命運的喉嚨,令人窒息。

“王爺,可以選擇不喝嗎?我們目標一致,不應該沆瀣一氣的弄死周宴清嗎?”她苟延殘喘的尋求一線生機。

“拿什麼跟本王談條件。”蕭褚玩味的欣賞眼前女子的掙紮,比起看狼群覓食,眼前這一幕更令人解悶。

雲舒顫顫巍巍的端起茶杯,茶杯在她手裏發出頻頻的聲響,她深吸氣,一口悶了下去。

吧唧兩下,她忽的發現,“沒毒?”他真的不是傳言中的那麼駭人。

可剛說完她便緊緊的捂住了嘴。

她真笨,蕭褚定是在恐嚇她,有毒沒毒都一樣,隻要她相信有毒就好了。

目光挪過去,正巧與碰上對過來的視線。

此刻蕭褚偏頭托腮的望著她,右手在桌麵上緩緩又有節奏的敲擊,仿佛在思考是將她生吞還是活剝再清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