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達”劉景仁轉過頭叫道。
“在!”協統姬昌達“啪、啪、啪”幾個正步跑到劉景仁麵前。
看到昌達幹淨利落的跑步動作,劉仁仁心裏暗暗點頭,看來這半個月的軍事訓練有效果。
“帶上警衛營第一旗把鳥銃搬到指揮使府的二號倉庫,火藥和鉛彈安置到一號倉庫。”劉景仁吩咐道。
“是!” 協統姬昌達答應一聲,轉過身,帶著士兵安排車馬去了。
這時2號漕船停靠在碼頭邊,纏在絞盤上的鐵錨越擰越緊,船首犁開渾濁的河水,慢慢的靠到棧橋邊,腳夫們喊著號子把三塊跳板搭到漕船的船幫上,船吃水很深,三塊跳板是傾斜搭著的,腳夫們踩著跳板小心的跳過船去。
不一會兒,三根兒臂粗的纜繩綁著一個圓柱型的鑄鐵疙瘩慢慢從跳板上滾過來,看到這兩人長、半人高的大家夥,十幾個腳夫沉著腰,喊著號子額上的青筋憋得通紅,使勁的把它滾到碼頭上,又撅著屁股滾到碼頭邊的堆貨區,用沙袋固定住了。
緊接著是一個一個半人高的鑄鐵車輪墊著蒲草小心的從兩塊跳板間拉過來。
最後還有二十多個兩米高的鑄鐵箱子,每個鐵箱下邊裝著兩根手背粗的鋼軸,腳夫們把箱子翻過來,在船幫邊加上兩塊兒跳板,分成三道拉繩慢慢把鐵箱子拉過來。
大部件拉完了,小部件就省力多了,它們大都裝在木箱裏,腳夫把木箱運過去就成。林可圖招呼腳夫把木箱運過去,又回到船上察看了一凡,再也沒有落下的東西了。才和漕船的老板結算了工錢,踩著跳板跳到岸上來。
岸上的腳夫,老齊已經打發了,兩個人忙活完,抹了一把汗,走到劉景仁跟前。
“路上不好走吧?”劉景仁問。
“稟官爺”老齊從腰裏拉出一條看不出顏色的棉巾擦了擦手,回話說:“器物太重,走的是水路。您知道桑幹河翻過太行山那段有峽穀、有瀑布,隻能走陸路,過了懷來再倒到水路——走盧溝河,到了盧溝橋再走陸路進京,從積水潭坐上船沿著北運河到密雲。路並不難走,就是倒手的次數多,折騰人。”
“辛苦你們了。走,西門這邊兒有一家陽光飯莊,飯還不錯,咱們洗把臉吃個飯。下麵還有十幾裏路才能到巨各莊。”劉景仁說著回轉身向西城門裏走 。
“軍爺,不辛苦。我們招呼腳夫直接運到地頭再吃飯,你看行不行?”老齊紅了臉 ,林可圖也站在那裏不挪窩。
“齊大哥不必客氣,咱們不是吃酒,你倆陪我吃個便飯,估計晚上還要忙哩。”劉景仁說。
沿著碼頭走上台階,穿過西門正門,又走過闊大的甕城廣場,正午的陽光照在廣場潮濕的地磚上,磚縫裏一些屢遭擠壓蹂躪仍然頑強生長的小草正難得的曬著正午的陽光,來來往往的人流仿佛帶了一個褐色的麵具,短褐麻衣和藍布頭帕上籠著一圈鮮豔的暖黃。
穿過內城門,往西一拐,走進一道逼仄的胡同,腳下滿是凹凸不平的窪坑,也許是久未見光的原故,牆根上布滿了一層碧綠的苔蘚。
繞過兩家賣土布的小店,前麵有一個不大的門麵,上麵掛著土藍布門簾,劉景仁掀開門簾走了進去,在鬧哄哄的人群中,找了個靠牆的桌子坐下,“來,坐!這一家的臊子麵、褲帶麵都不錯,你們兩個吃什麼?”劉景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