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命,即為欽差。
一路上,唐沐屏收到的禮遇可謂是最高規格。
各地布政使都費盡心思討好她,為了回京後能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
唐沐屏也不客氣,路上美酒款待一路照單全收。
就這麼一路喝著酒就到了東越布政使司。
是日。
車馬隊伍到了衙門口,布政使司衙役稟報後,唐沐屏左等右等沒有人來。
坐在馬車裏,手裏捏著小酒壺,有點納悶。
“小雀兒,東越布政使是什麼背景?看樣子不是個善茬啊。”
唐沐屏拿著手裏的名單,陷入沉思,然後順手灌了一小口醪糟。
“嘖嘖,好高的門檻,是不歡迎本欽差?還是不歡迎陛下?”
被叫小雀兒的是市舶司的一名小管事,跟在唐沐屏身邊已經很多年了,最是清楚自家大人的脾氣。
平常看著吊兒郎當的,可心思比誰都清楚。
“大人,聽說陶子文的出身算不上多好,關鍵是他身邊,主管東越軍務的提督周天嶽......是周家的人。”
“周家?”
“就是前段時間兵部尚書那家?”
“謔,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唐沐屏舔舔櫻桃紅的嘴唇,躍躍欲試。
“來,下馬車,跟本欽差去瞧瞧到底是有什麼門道。”
她跳下馬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身上並沒有穿著官服。
奇怪的是,自己一路走進衙門竟然一個阻攔的都沒有。
直到最裏麵,掛著“克己奉公”的黃堂,才看到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清瘦官員在提筆寫字。
他穿著大紅官袍,唐沐屏基本能確定,這位就是東越布政使陶子文。
黃堂是衙門主官才能辦公的地方,除了他還能有誰?
“陶大人?別來無恙啊?還記得下官嗎?”
唐沐屏裝出一副很熟的樣子,背著手四處打量周圍陳設的文雅古董。
“呃...記得記得,怎麼會忘呢?”
陶子文當然認不出來唐沐屏是誰,偏偏對方一副很熟的口吻那麼自然。
怎麼看都不是一般百姓。
“來,請上座。”
陶子文客氣的一伸手,旁邊衙役立刻給唐沐屏拉出來椅子。
她心裏暗暗嗤笑。
你不是玩佯裝不知自己來的一套嗎?那我就將計就計了。
“陶大人,當初一見還是在京中,在乾清宮共沐皇恩,當初一別,沒想到竟然過了這麼多時日啊!”
她“無不感慨”的歎了口氣,搖搖頭,水潤的眸子中劃過幾分追憶。
這逼真的演技,簡直讓陶子文懷疑自我了。
他起身坐到唐沐屏身邊的客座上,做出和顏悅色的友善模樣。
“是,是啊。”
“可惜我無福消受陛下皇恩,不能在京中任官,被發往東越來了。”
“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回京中去看看陛下。”
陶子文冷汗都快下來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自己今天為了冷落新來的市舶司使,特地讓衙門裏的衙役都別多說話,見人也別問。
誰知道來了這麼一尊大神。
尤其是不知道她官級品軼和身份的情況下,偏偏還不好直接問對方名諱。
要問了反倒是顯得自己情誼生疏了。
“好,陛下她等著你們呢。”
“平日朝堂上,陛下總是提到你們這些地方上的父母官,都是大夏的柱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