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詩會的消息沒過兩天就傳遍了京城。

由大夏女帝親自主持,各地才子紛紛赴京,參加這場盛會。

翌日上午。

少年們立夏日休沐,蘇逸正打掃學堂,手裏拿著小掃帚掃地。

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蘇先生在嗎?”

蘇逸撂下掃帚,上前開門。

“張大人?怎麼今日有興致來我這裏做客了?”

“學堂簡陋,張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

對麵的,正是那日在田間地頭和蘇逸有一麵之緣的張彥卿。

此時穿著一身淺青色長衫,手裏拿著一卷古書,麵帶笑意的站在門口。

“先前張某早就有結交之心,隻不過沒有機會認識蘇先生,這趁著田間一見,算是有了機會,後來便問了姚老頭你學堂的位置,這才特地過來,冒昧打擾,還望不要見怪。”

他對蘇逸充滿了敬意。

讀書人之間,往往會因為一句話而產生欽佩,正如蘇逸那日在街頭與胡於的話,更是顯出他不畏強權的一麵,讓張彥卿的結交之意到了極點。

今天才特地趕來,就是為了見蘇逸一麵。

“京中最近有消息,陛下將在立夏時分舉辦詩會,就在城南的聆春莊園,不知屆時蘇先生要不要去?”

“若是要去的話,張某可否結伴同行?”

蘇逸沒想到他是因為詩會的事,特地來邀請自家。

不禁有幾分受寵若驚。

再怎麼說,自家是個百姓,而他是個有官身的,身份就不一樣。

特地邀請,怎麼能不意外。

“好啊,正巧我有個學生也會去詩會,我還愁沒有人一起去呢。”

前幾天李書瑤和自己說的是因為身份不便,所以不能一起去。

蘇逸當時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想自己孤身一人,是不是有點突兀了。

今天恰巧有了張彥卿,瞌睡有人遞枕頭,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張彥卿也是笑眯眯的,將古籍遞給蘇逸。

“在下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這手抄本的《春秋》,就送給蘇先生了。”

“回禮的事就不要說了,我明白你非什麼大富之人,全賴學生束脩維生,咱們讀書人不談俗的,你隻管招待我一頓飯即可,這總行了吧?”

他清楚,在城南開學堂蘇逸的手頭肯定沒多闊綽。

索性也就厚著臉皮來蹭一頓飯,想著清湯寡水吃一頓也挺好。

蘇逸愣了片刻,想起之前於征給自己那個盒子。

那日正在話頭上,大庭廣眾自己也沒打開盒子。

結果後來,他們走了之後,打開一看赫然發現裏麵是五十兩銀子。

蘇逸估計這是於征自己攢下來的錢,應當不是受賄所得的贓款,不然肯定不會這麼少。

所以他也就沒還回去,留作存款了。

五十兩,加上之前買地修房剩下的,蘇逸手裏還有一百多兩銀子,這麼說也算不上窮了。

但既然張彥卿都說自己窮了,那就先窮著吧。

蘇逸沒端著,笑吟吟的請他進了後院。

“蘇先生的學堂,外麵看著不起眼,裏麵倒是別有洞天啊。”

張彥卿四下打量,嘖嘖稱奇。

“沒什麼,牆上有些少年們的塗鴉,還有我教他們的一些句子,寫上去之後,我也喜歡,就沒清理掉。”

蘇逸背著手,看著屋裏牆上的字。

諸如“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少年迎風而來,宛如千樹花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