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2)
出神間,感覺有人拽我的袖口,低頭望去,樂綾蹙著小眉頭鄙視地將我望著。疑惑地瞅著她,她以眼神示意我蹲下,待附耳過去,她悄悄道:“花癡。”
我:“……”
這算是在下自作自受,昨日剛跟她講了山陰公主劉楚玉的花癡行徑,今日她就將這個跨時代的詞用到了本俠盜身上,區區在下著實冤枉。區區不過就多瞧了岑晗姑娘和陳玨皇帝兩眼,全然不想將這對璧人生冷不忌、男女無謂地搶回去,也不曾對他們產生什麼不和諧的思想,樂綾將這麼頂花癡的大帽子扣在區區頭上,區區著實委屈得很。
我使勁皺巴著臉,委委屈屈地小聲解釋:“我方才走神了,恰巧望著那方向……”
樂綾撇撇嘴,“解釋就是掩飾。”
“……”
今日,這小家夥的話未免多了些,且出口的一般不是好話。作為一個為了生存委曲求全進了攝政王府做夫子的不才區區本俠盜,我能屈能伸,不與黃毛小兒一般見識。
我撫額歎息,哀怨地瞅了樂綾一眼,站直身若無其事地望天望地望風景。
就這麼著,由原來的二人行,變成了如今的六人行,自然這六人並未將沈狐狸的侍衛常池、陳韶的兩個護衛一個丫鬟以及陳玨的另外兩個護衛算在內。即便是這麼些人,若是遇到不良人士挑釁或刺殺,因著裏麵有四個貴人需要著重保護,人手也委實少了些。或許,我是多慮了,一般貴族家裏應該都是有影衛暗衛什麼存在的,要不怎會大搖大擺地遊山玩水混跡人群呢。
慢悠悠地上行至清玉廟中,陳韶他們簡單地拜了拜神佛,沈狐狸卻是站在一旁,路人一般瞧著這一切。
我不解,上前問他為何不去拜上一拜,他緊抿的唇啟開一條縫,清淡的話就從那縫隙中飄了出來,“不過是死物,拜他不若求己。”
我一怔,看著清冷的他,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樣的沈景懷,我第一次見。
拜過佛祖菩薩,走到清玉雕塑前,靜靜地瞅了一眼,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當權者或許會覺得這個清玉皇子很是悲壯,不予公然評價,怕是說出個人看法後會給個人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世人多半會敬佩這個皇子的愛國情操,認為這是皇族中難得存在的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另類。亡國皇子自己踏上殉國之路,他的兄弟姐妹卻苟且偷生。作為旁觀者,我不想過多加以評價,隻是認為清玉也好,其他亡國皇室也罷,各有各的原則和觀念。清玉認為國不在了,作為國家尊嚴和權力象征的皇室理應陪著國家消亡。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王公貴族。他們選擇屈辱地活著,世人也不該拿拿自己的觀念妄加批判。
我低頭瞅瞅手邊的樂綾,她小小的臉上平靜如常。感覺到我在瞧她,她抬起頭來,說:“樂綾不會像他那麼笨的,”她瞧見我不懂她在說什麼,就繼續說道,“樂綾會輔助皇帝將江山治理妥當,不讓亡國征兆呈現在有企圖的人麵前。”
我愕然。
她才八歲,而且還是個女孩子。在這個男權當道的時代,她是沒有機會輔助皇帝的。不過,也幸好她是個丫頭。因著她這一番說法已經引起陳韶、陳玨等人的注意。陳韶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麵上卻不動聲色。陳玨病弱的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眼裏卻絲毫沒有笑意。沈狐狸瞧著樂綾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哈哈”一笑,點點樂綾的鼻頭,“小家夥怎麼把昨日夫子給你講的故事中的台詞給搬出來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沈狐狸眄過來,不甚讚同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