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鄴城,丞相府。
丞相夫人虞氏已經休養一段時間了,可身體的情況卻還是每況愈下,絲毫不見起色。
“蜜兒,今天梓淇怎麼樣了?哭的還凶嗎?去抱過來我看看!”虞氏慢慢撐起身體,坐了起來。
蜜兒領命剛走,虞氏聽到外麵傳來吵鬧聲,不由得微蹙眉頭。喚道:“紅玉,外麵發生了何事?”
正在屋內忙碌的紅玉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連忙走過去伺候她起身:“夫人,是宮裏來人了,老爺受到了聖上的嘉獎。”
虞氏心裏一喜,這是好事啊,為何前麵沒人到她這報喜呢?
看到她沉下來的臉色,紅玉怕她聽了激動,小聲的說:“夫人,老祖宗不讓您知道,您生女後纏綿病榻,怕衝了老爺的官運,所以做主將她侄女許給了老爺做妾,聖上卻隻知老爺為您的事情衣不解帶,還嘉獎了他呢,至於這房姨娘的事情是悄悄抬進來的,外人並不知曉。”
虞氏身子一晃,差點摔了。自己病了多時,府內竟然發生了這麼多變故。花丞相在人前打著大算盤,這副虛偽的模樣也不知道騙過了多少人。如今聖上都被蒙騙了,真是可惡!
想到這兒,她的手緊緊捏著床前扶手,手背青筋暴起,可一激動又咳出血來,還沒有撐到蜜兒抱著花梓淇過來,就暈倒了。
一個丫鬟看見了,趁著紅玉姑姑手忙腳亂的時候,跑出去通風報信了。
聽風閣
琴姨娘剛剛摔了一個名貴的茶杯 ,怒氣衝衝質問下人:“那個賤丫頭當真從側門抬進來了?”
丫鬟冬雪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隱瞞:“姨娘,千真萬確!”
琴姨娘聽到這話更加生氣,一個杯蓋甩過去,砸到冬雪頭上,“你剛才叫我什麼?嗯?”
冬梅捂著流血不止的額頭,囁喏著回答:“不,是我蠢笨,求您饒命,求夫人饒命!”
琴姨娘這才滿意的坐下來了,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吩咐道:“以後再敢在我院子裏說錯話,掌嘴三十!”
雖然她現在隻是姨娘,但是生下庶長子在先,且夫人病入膏肓時日無多。這夫人的名號她可是唾手可得,自然要在自己院子裏先得意些時日。
至於那個新進的丫頭,自然是有辦法把她弄死在自己手下的。
想到這兒,琴姨娘露出陰險狡猾的笑容,下麵跪著的冬梅看見隻覺得毛骨悚然,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觸黴頭。
一上午丞相府裏來客絡繹不絕,都是來恭賀花丞相喜得千金,又得到聖上嘉獎,簡直是雙喜臨門。
花丞相的笑容從大清早到晌午就沒停停過,大嘴巴子恨不得咧到耳朵邊上去。
“老爺,老祖宗請您過去一趟。”管家來稟告的時候,花丞相正好送走最後一個客人。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等會我帶著葉青一並去給老祖宗請安。”花丞相理了理衣服,朝前庭看了看,府門已關上,一切歸於平靜,他才起身往後院方向走去。
丞相府占地極廣,從前庭到後院得穿過三四個大院子和一片蓮塘。前院是府內男主子的住所,蓮塘後邊的地段則是女眷的住所。
大概一炷香以後,花丞相才到了老祖宗的承荷院,此地緊挨荷塘,晚霞時分風光十分美妙。現在雖然是晌午時分,陣陣清香撲鼻,入眼翠綠也十分喜人。
守門的丫鬟一看見老爺來了,立刻層層入內稟告,待到花丞相踏入院門時,老太君的貼身丫鬟鳴翠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給老爺問安,老夫人此刻正在裏麵用午膳,請老爺一起作陪,派奴婢在此等候。”
花丞相微微頷首,鳴翠馬上打起簾子,花丞相就從垂花簾進去了。
飯吃了一半,老夫人才開口說道:“虞氏給花家添了個千金,我很是開心,但身體確是怎麼也休養不好,聽她院子裏的消息,今天又暈倒了不是?這怎麼掌管中饋啊?”
花丞相放了筷子,葉青遞過來他慣用的帕子擦了嘴,“夫人這段時間確實是身體不好,管家之事還是交由母親做主吧,我等會就派葉青過去告知一聲,讓夫人好生休息,不要管這些雜事了。”
老夫人向來滿意這個兒子,因為他自小聰明一點就通,與自己的想法常不謀而合。她微微點頭,又突然歎了口氣:“可我終究還是老了,也掌管不了幾年了,到時候你看哪個人可心,就送過來我這邊,讓我親自調教調教吧!”
花丞相自然知道,老夫人想提點自己的侄女,想到那個剛剛入府的姨娘,他心還真點癢癢的,可是個絕色小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