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花顏這邊溫馨和睦的氛圍,啟鄴城丞相府就低沉的多,花梓淇可沒有這麼逍遙自在。
“啊!我的手……!廢物,讓你們修個琴弦都不會!”花梓淇盯著自己流血的手指,心疼不已。這時候她隻能把怒氣撒向下麵的人,“用的是什麼材料,如此鋒利!”
底下跪著的丫鬟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一回答又惹怒了上麵這位主子。但是不回答又不行,隻能硬著頭皮接話:“回……回大小姐,是銀絲弦……”
花梓淇聽完她的回答以後,果然更加惱怒,還摔了一個旁邊架子上放著的花瓶,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銀絲弦?是嫌本小姐手指太長了嗎?想割掉一截?”她陰陽怪氣的懟著地上跪著的丫鬟。
自從她懂事以來,總感覺有人在監視她,雖然母親告誡過要小心身邊的人,嫣姨娘那邊絕對看不得她好的。但是她內心裏認為監視她的人絕對不止一撥,暫時還沒和琴夫人說這個想法。
跪著的丫鬟聽到她這麼說,身體顫抖如篩漏,“不,不是,沒有,大小姐饒命!”
花梓淇朝身邊的貼身丫鬟青黛吩咐道:“此人謀害主子在先,懲罰也屬應當,拉下去吧。”
很快,一陣響聲撕心裂肺的傳來,屋子裏的人心驚膽戰的聽著,一陣風吹過門簾帶進來的血腥氣,讓伺候著的下人們忍不住想嘔,但也隻能壓抑著。
屋外,青黛看著皮開肉綻的丫鬟,橫眉冷對的罵道:“老實點,說出是誰派你來的,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就饒了你一命,否則……”
花梓淇惡名在外,丞相府所有的下人都知道她不好惹。
打板子的人知趣的離得遠遠的,丫鬟聽到青黛的話,嘴巴嘟噥了一兩句話,其他人都沒聽清。青黛亦然,湊近的時候,那丫鬟已經雙腿一抽筋暈過去了,不知死活。
遠處屋簷上的青蒿會讀唇語,正巧看到這一幕,沉思片刻後從另一側飛身而下,走耳房進了屋子裏。
青黛沒問出個所以然,隻能悻悻的回到屋子裏。
“怎麼,是誰指使?”花梓淇的手指已經被身邊的玉荷姑姑包起來了,此刻正在擺弄這根手指,翻來覆去的看著,餘光注意到剛進來的青黛。
青黛什麼也沒聽清楚,不知道回答什麼,但她卻攀咬上了一個人:“剛才奴婢問清楚了,是二小姐幹的。她拿的銀絲弦讓府裏管樂所的丫鬟換上去的。”
花梓淇眨了眨眼,片刻之後抬頭望著門前的方向,恨恨的吐出一句話:“花梓彤,我跟你沒完沒了!”
夜已深,花梓淇此刻也不能練琴了,隻能睡下了。
過幾日就要去參加皇宮的中秋宴了,琴夫人此次得了幾個名額,要帶府上的女眷一起去,還會展示才藝,可謂年少成名就是靠此機遇了,誰不想名冠都城呢!
青黛服侍花梓淇睡下後,就悄悄溜出去了。
花梓淇早就猜到了,身邊這個丫鬟不是個靠得住的,絕對是被人刻意安插在身邊的。她住嘴巴輕輕咳嗽一聲,暗地裏就走出一個人影來,站在屏風後麵。
青蒿隔著屏風朝她抱拳行禮:“大小姐,我已經探聽清楚了,剛才那個被打死的丫鬟確實是有人收買的,她不認識那個人,但是死之前留下了線索。”
花梓淇穿上外衣,坐起身來,開口問道:“什麼線索?”
青蒿沉吟片刻,繼續說道:“剛才我在屋簷上,清楚看到,她嘴裏說的是浣衣紗……捶布……!”
屏風後麵沒有傳來任何動靜,青蒿似乎錯認為小姐已經睡著了,也許是他這消息太匪夷所思了,或者是太無厘頭了吧。
正準備離去,又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追蹤那些一直在窺探我的勢力來自於哪一方,盡量隱秘一點。”
“是!”
花梓淇從床上坐起來,衣服已經穿戴好,現在已經了無睡意,幹脆讀會書吧,想著便坐到了窗前。
剛提起筆,她就突然又想到了剛才的那一幕。青黛高聲的在院子裏嗬斥下人,想必自己的這個惡名又傳的更遠了,那個被打死的丫鬟更是坐實了這一切,如果她是母親派到自己身邊來的人,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第二日一大早,琴夫人帶著人來到了花梓淇的晴芳榭。
花梓淇昨天晚上睡下的時辰非常晚,所以早上聽到稟告的時候,也是剛起床不久,眼下也是布滿烏青,看上去就像一顆青梅。
“我的乖乖啊,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就算是割破了手指也不至於哭了一宿吧!母親看看,是否很大一個傷口,還疼嗎?”琴夫人將梓淇的手輕輕托在手心,仔細的看著,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她的真心並未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