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千塵驚歎於花顏的醫術,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如此厲害。此時,有一股暖流在身體幾處大穴中湧動,剛才的痛楚早已消失,再看肩膀處,血液早已凝結成痂。
他驚奇看向花顏:“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跟素手神醫簡零榆不相上下了啊!”
花顏收拾著醫藥包,嘴裏嘟囔著:“哪敢和神醫相提並論啊!”
舒千塵望著她的背影,手指輕輕敲了幾下桌子,試探道:“你該不是素手神醫的徒弟吧?”
花顏的動作停了會,背著他沒被他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他是在試探自己嗎?絕不能因為救了一個人,就被人揪住師父的軟肋。
她搖搖頭,轉過來說:“隻不過是隨意看過幾本醫書罷了,頗有天賦。”
她見舒千塵皺著眉頭,不太相信的模樣,又一本正經的解釋道:“聽說那個神醫才及弱冠之年,怎麼可能收我這麼大的徒弟?”
舒千塵舒展眉頭,整了整衣服,“那倒也是,不過你也很厲害,果然是天賦異稟。”
他在整理衣服的時候,不經意撩過自己的銀發,想到花顏的醫術,輕聲問道:“我身體裏中了毒,你能探視一二嗎?是否有解?”
花顏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話裏麵發現一些端倪,到底是在打聽自己師出何門,還是說真心隻是為了找一個神醫為他解毒?
她淡淡回答道:“剛才我並未從你身上發現什麼中毒的跡象,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著,她便打開了後麵的窗戶,從那望去,是一片荷塘,如今荷花已殘,荷葉已無擎雨蓋,隻剩下幾個蓮蓬在水麵上孤獨的立著,等著衰敗。
她送客道:“既然你已經無事,那便離開吧,再怎麼說,這是女子閨房,你一個男子出現在這,不合適。”
舒千塵本來還想與她多聊聊,說不定可以找到她背後的隱世神醫,能夠解決困擾自己多年的難題。誰知她已經下了逐客令,隻能作罷。
他離開的時候,在桌上留下了一個麵具,“戴著吧,以後肯定有用的。”
說完,便翻身而去。身影很快就融入夜色中,隻不過,那銀色的長發倒是隔了老遠才消失不見。
剛關好窗戶,門外就傳來流月的敲門聲:“阿顏小姐,您梳洗好了嗎?我家小姐在膳堂定了位置,讓我請您過去。”
沒想到蘇綰芝的動作比她還快,果然符合她那跳脫的性子。
花顏被剛才這件事情一鬧,也沒有了入浴室梳洗的心思,匆匆忙忙換了一件外衫,就出去了。
流月一臉八卦的看著她,“我們小姐這時候正在膳堂等著您,她還遇到了那位心儀的公子。”
什麼?心儀的公子?是我的師兄簡零榆嗎?糟了!
花顏立刻回屋拿上了剛才舒千塵給她留下的麵具,還是戴著為好。
膳堂,在虞莊協同官府共同打理之後,修整得更加大氣了。
這裏距離晉城不遠,又是西梆、南襄的交彙之地,所以往來客商不斷,都會在這休息之後再啟程。
還未進去,已經能聞到撲鼻而來的飯菜香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奇異的香味,眾人不覺有異樣,因為一般由外族客商帶來的廚子用的調料肯定是奇奇怪怪的。但是花顏卻皺了皺眉頭,很明顯,有藥味和一絲絲血腥味。
她踏進膳堂的時候,就朝著各處環顧一番,眾人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無任何異常。
簡零榆那身藍衣非常好辨識,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悄悄的拿起麵具戴上了。
“姑娘,你這是?”流月不解,為何花顏小姐要戴上麵具。
花顏低聲製止她:“這是江湖中人的事情,別瞎打聽,以免仇家找上來了。”
流月不再多言,引著她到自家小姐定的位置上去。
為了保護一些客人的隱私,膳堂裏麵分為大廳和包間,一些走江湖的武夫俠客都是在大廳裏麵隨便用膳的,但是也有官家的小姐公子,定的都是包間。
花顏在流月的引導下,來到了餘韻閣,她抬頭看了一下包間名字,還挺雅致的。
蘇綰芝獨自一人坐在這裏,不安的看著外麵,直到花顏進來了,她才放下心來。
“阿顏,你怎麼這副模樣?”她一站起來就看到了花顏臉上的麵具,不明所以。
流月怕花顏直言直語的嚇到她家小姐,趕緊湊過去,委婉的將花顏的話轉述了一遍。
蘇綰芝舒了一口氣,連忙拉花顏坐下,寬慰道:“我知曉你們江湖人的不容易,也是我沒想到這麼多,以後在外麵你便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吧!”
花顏感激她的大度,想到流月之前說的話,想必很快就能見到簡零榆,她低聲同蘇綰芝商量:“蘇小姐,以後你在外麵就叫我葉子吧,不要叫我阿顏。特別是在陌生男子麵前。”
“為何?”蘇綰芝看了她一眼,越發不明白了。這就改名換姓了,還遮住了容貌,很多仇家嗎?
花顏抿抿嘴,正想解釋幾句,門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