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
這姿勢像是把人圈在懷中一般,曖昧得緊。
周瑛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噴吐在發心,一時心亂如擂鼓。
話都說不利索了:“好......好看......陛下怎麼會不好看呢?”
看著少年臉上泛起薄紅,眼睫撲閃,雙手都快絞成了麻花。
鳳傾心情大好。
“逗你呢。”她倏然後退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周瑛感覺身邊一空,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舒了一口氣但又好像有幾分失落。
於是悄悄抬眼打量鳳傾。
她正爽朗地笑著,難得的大笑。眉心的朱砂,似乎也鮮活起來,一下灼了他的眼。
周瑛詞窮,但隻覺得這殿中瞬間萬千華彩。
“走吧。”鳳傾踏出坤儀殿殿門時,周瑛還愣在原地。
回神之後慌不迭地跟上,臉上還有些不自然的緋色。
鳳傾到瓊華宮時,洛清河正在殿中撫琴。
她負手站在廊下聽了一陣,覺得老天爺果然偏心,不但給了這人一副好皮囊,還給了他驚才絕豔的琴技。
宮人剛要通傳,被她止住。
她讓周瑛候在殿外,自己緩步走進去。
洛清河撫琴的時候,身邊從來不讓人侍候,所以此時叢若也並不在殿中。
鳳傾站在他身後,見他今日墨發半綰,隻著一件青色禪衣,甚是恣意。
雕花窗扇前正好有一株綠梅,一陣風卷過。
花瓣翻飛,有幾片落在了他的肩頭,鳳傾下意識想幫他拂掉。
哪知洛清河突然轉過來,她這麼一俯身,幾乎要貼到他臉上。
兩人都是呼吸一窒。
他不著痕跡地往後退開些,薄唇輕啟:“陛下。”
他語氣神色一如往常,沒有自矜身份,既沒端長輩的架子,也沒把自己當作鳳傾的恩人。
鳳傾有些尷尬地直起身子:“阿傾唐突了父後。”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麵上掛上羞惱之色。
剛剛對視時,她幽深薄涼的眸光在洛清河眼前閃過,並沒有半分孩童般的嬌憨。
他看的真切,此時卻並不戳破她,隻默默按下心中的異樣。
“無礙,陛下殿外稍後,容我換身常服。”洛清河自覺這套衣服見鳳傾不得體。
鳳傾卻不顧儀態地坐下,對著他目光灼灼地說道:“阿傾覺得,父後這樣穿甚是好看,像天上的月亮一般。”
她說話的時候,笑得明媚,桃花眼中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洛清河恍神,隻覺少女額間那抹朱砂痣甚是攝人,好像有攫取人心的魔力。
他心中微動,卻不著聲色地垂下眼:“陛下慎言。”
鳳傾看著他謹守禮製的疏離模樣,像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沒來由的煩躁。
前世,她就不喜歡太完美克製的東西,看到了,就想毀掉。畢竟她是深陷泥潭的人,恨不得湮滅世上一切的白。
隻是禪衣下,他若隱若現的瘦削身骨,像隨時都會飄走一樣,讓鳳傾原本打算攻城略地的想法收了起來。又怕幽暗的心思浮到麵上被看出來,她斂眉恭敬道:“阿傾在殿外候著。”
說完便倏地起身,快步走出殿外。
洛清河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