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絕色的臉上凝滯著怒意,洛清河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她。
從前鳳傾對著洛清河時,總是刻意壓下那幾分反骨和戾氣,作出乖覺恭順的姿態,怕在他麵前失了分寸。
唯一的一次逾矩也是因為迫於形勢。
但此刻對李寒昔的嫉妒,衝昏了鳳傾的頭腦。
讓她隻想狠狠地占有眼前不染塵埃的男人。
她可不是李寒昔那種端方的人,既然惹怒了她,就要付出代價。
帳內還燃著昨夜的殘燭,暖黃的光氤氳著曖昧的氛圍。
鳳傾將洛清河放在行軍床上,俯身,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對方的毛孔。
“你心悅她?”鳳傾問道。
這個她不用說,指的就是李寒昔。
“不是。”洛清河回答。
“若不是心悅於她,為何願意用自己換她自由?”鳳傾追問。
“李大人是朝中清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然當日不會重用她。”洛清河沒有波瀾地說著。
他對李寒昔,也許有過年少時的微末情愫,但早就被風吹散了,此時李寒昔於他,不過是長姐之義。
鳳傾卻不信,她覺得以洛清河的性子,如果沒有半點動情,是不會和那人定下婚約的。
於是,她定定地看著身下的男人,不掩審視之色。
洛清河不自在地別過頭去,留給鳳傾一個清雋的側顏。
秀挺的眉骨,精致的鼻峰,流暢的下頜線,還有修長的玉頸……堪稱完美的骨相勾住了鳳傾的視線,讓她的氣息都有些紊亂。
這男人,真是她的蠱……
鳳傾話鋒一轉,提到了瓊華宮解毒的事。
“那日的事,父後已經忘記了吧?”
鳳傾說著便將手放在他的衣襟上。
“不如阿傾幫你回憶回憶。”
她拉開衣襟,在他鎖骨處落下一吻,像小獸般輾轉啃齧,直到將那裏變得紅腫充血才停下來。
洛清河仍舊側著頭,並不看她,像感知不到鳳傾的動作一般。
隻是,發紅的耳廓泄露了他的情緒。
她纖長的手指撫上洛清河的臉,逼著他直視她。
四目相對時,一雙熾熱如火,一雙清潭無波。
洛清河壓抑著心中的悸動,看著鳳傾的眼睛,感覺自己似乎要被她熾熱的目光燃燒殆盡。
終於,他歎了口氣,說道:“如果你想要這副身子,盡管拿去,但執念隻會傷人傷己,終究不會有結果。”
“執念如何?沒有結果又如何?哪怕與天理鬥,與世俗虛妄鬥,我也不懼。”
鳳傾眸色堅定,見不得光的心思,這麼明白地被剖開時,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難堪。
因為在她心中,從來沒有真正把洛清河當作先帝的鳳君。
他隻是給了她溫暖,並告訴她會一直對她好的人。
洛清河骨節分明的手撫上鳳傾的手背,語氣艱澀,說道:“我們這樣的人……一生下來,就注定了結局……我可以看顧你登上鳳位,但絕不會是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你明白嗎?”
洛清河和鳳傾不同,說到底鳳傾骨子裏還是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她信仰自由,可以不懼規訓。
而洛清河,他的清風霽月,是在數十年教條中打磨出來的,身份對他來說不止是枷鎖,更是活在這個時代的憑依。
鳳傾知道這些,卻仍然要固執地想讓他站到自己身邊來。
她從來沒想過,會在洛清河臉上看到類似痛楚的表情,還有一種明知是死局,掙紮無望的悲切。
鳳傾反握住他的手,放軟了聲音,說道:“交給我,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我知道自己不配,可又不想放手,江山皇權和你,我都想要。”
洛清河眉心蹙起,良久,像下定了某種決心般,眉心又舒展開。
他伸手,觸到鳳傾的袍帶,指尖顫了顫,而後繼續動作,挑開了袍帶。
鳳傾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她的身體毫無遮掩地坦露在洛清河身前時,他眼中閃過詫異。
他記得自己離開北地時,鳳傾身上還是傷痕累累,而如今,她渾身像剝了殼的雞蛋,白皙平滑,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洛清河喉頭微動,下腹傳來一陣燥熱,白玉般的麵龐染上薄紅。
上一次解毒時,鳳傾已經看過他萬般情態,但都沒有今日清醒時這麼撩人。
她喜歡看他被情欲席卷,還要咬牙維持清冷的樣子。
他越是隱忍,她越是挑逗。
不知不覺已過正午。
帳內彌漫著異香,畫麵旖旎。
洛清河渴望著她,情思壓抑太久,一旦宣泄出來,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從最初的自持到最後的沉淪……
鳳傾這次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人前小白兔,人後大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