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著人從枳疆城運來了幾十箱珍奇。
和慕饒的婚事倉促,她想盡量地彌補他。
綁著大紅綢帶的紅木箱擺滿了啟明樓大廳。
周圍的看客議論紛紛:“原來蒼瀾王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聽說她要迎娶我們的二皇子殿下?”
“大雍和蒼瀾軍勢不兩立,這時候來聯姻,不會把我們煊國攪和進去吧?”
“攪和進去又如何,那大雍帝橫征暴斂,早就惹得眾怒,煊國依附大雍早晚也得受盤剝。”
“我聽說蒼瀾王貌美,比男子還勾人,可是真的?”
......
突然,一陣寒芒閃過。
幾人圍坐的桌子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誰這麼沒長眼——”
女人怒吼,但當她看清“始作俑者”時,氣勢卻漸漸弱了下去。
赤辰翎執劍而立,一身鴉青色長袍,暗紋金繡革帶束著他精健的腰身,麵具之下是一張浮動著怒氣的臉。
他不過才離開幾日,剛回到啟明樓就聽見了人們的議論。
再看看堂中的情形,那些鮮紅的綢布格外顯眼。
褚寒見他沒有收勢的意思,忙上前攔住他,說道:“主上,這裏是澧都,我們在此行事要謹慎,何況您的傷還要及時處理。”
赤辰翎的視線掃過在場的人,她們頓時覺得,身上仿佛纏上絲絲縷縷的寒意,沒有一人敢挪動步子。
終於,他收回了視線,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
人們長舒了一口氣。
“那男子是誰?好生嚇人!”
“你沒看他手下的腰牌嗎?他們是赤辰家的人。”
“赤辰家的人就能在澧都如此囂張嗎?莫非他是......”
隱約猜到了赤辰翎的身份,她們對視一眼,眼中皆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赤辰翎在北地的名聲實在嚇人,誰知道一個弑父殺兄的瘋子,會做出什麼事來。
鳳傾正在屋中喝茶,葉無垢坐在她對麵給她念聘禮清單。
突然門被大力撞開,赤辰翎衝了進來。
“你要娶慕饒?”他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
“嗯。”鳳傾點頭,看著被赤辰翎撞壞的門,眉心微蹙。
“你不能娶他。”赤辰翎眼中情緒翻湧,周身的戾氣快要壓製不住。
鳳傾抬眸,說道:“我如何做事,什麼時候輪到赤辰家主來教了?”她起身走近他,打量著他的裝扮,露出一個讚許的笑:“今日你倒有幾分灼灼風流的世家貴公子的味道,不如我們來切磋下其他的事。”
鳳傾絲毫沒有在意還在屋內的褚寒和葉無垢。
她鳳眸瀲灩,閃爍著挑逗的意味,手撫上赤辰翎的耳垂,又慢慢下滑到他的喉結上,指尖在上麵打圈,引得他身上一陣顫栗。
屋內的溫度陡然升高了幾分。
褚寒不自在地別過眼去。
赤辰翎抓住鳳傾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裏,說道:“是不是煊皇逼你,我去殺了她......”
鳳傾側頭,在他耳邊低語:“好啊,既然你這麼有本事,不如將天下人殺盡,也省得我動手。”
她倏地撐起身子,離開了赤辰翎的懷抱。
冷冷地說道:“赤辰家主還是擺正自己的位置,我們隻是交易,既然是交易便隨時可以終止。今後不要再幹涉我的事。如果你求的是忠貞不二,兩情相悅,勸你還是趁早去找別人吧。”
鳳傾倒掉涼了的茶,又斟了一杯新的。
赤辰翎的麵色忽然變得十分難看,身形有些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