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點頭:“正是,太鳳君乃平陽侯嫡子,由他出麵,想來神策軍不敢不降。屆時蒼瀾王見勢不對,必會同意陛下的條件。”

“朕恨不得將蒼瀾軍拆吃入腹,才能消心頭之恨!要朕去招攬那個逆賊,朕做不到!”鳳池恨恨地說。

朝臣們神色各異,鳳池的狹隘短視在她們的意料之外。

而王霖,早就對鳳池的心思揣測得七七八八了。

她繼續奏對道:“並不是要陛下真的兌現承諾。上次北地誘殺蒼瀾王失敗,是派去的人不得利,失了先機,此次陛下要親自宴請,若她不敢來則讓天下人恥笑,若她敢來,就讓鳳宮成為她的埋骨之地。”

鳳池思忖著王霖的計策。

心想:死守鳳都就算打贏了又如何?一個十室九空,殘敗的帝都,送給她,她都不屑於要。

想到這她咬咬牙,說道:“就按閣老的意思。”

鳳都百裏外,蒼瀾軍駐地。

鳳傾遙望著鳳都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呂羨默默跟在她身後。

自軒邑一戰後,平陽侯時常稱病,一應軍令都聽鳳傾的。

南下以來,呂羨越來越覺得蒼瀾王和傳聞中大相徑庭。

她對鳳傾也由最初的不忿不甘,慢慢變為了心悅誠服。

“呂將軍,你覺得雍帝下一步會做什麼?”鳳傾突然發問。

呂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對雍帝實在不了解,便老實答道:“末將不知,蒼瀾王有何高見?”

鳳傾眸中一片冷然,說道:“這位陛下,但凡能行陰謀絕不會行陽謀,怕是此時,正絞盡腦汁地想如何誘殺我。”

呂羨的神經一下緊繃起來。

問道:“鳳都城堅兵壯,遠非其他城池可比擬,強行攻城必定是一場持久戰。若陛……雍帝使什麼詭計,蒼瀾王可有應對之策?”

鳳傾應道:“當然有。”

呂羨忙追問:“何計?”

鳳傾勾起一個玩味的笑,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完便往王帳走去。

呂羨思索了一陣,覺得她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回答……

王帳中。

平陽侯靜靜躺在行軍床上,魍夫人則在一旁閉目打坐。

香爐裏升騰著煙霧,帶著一股異香,在行軍床附近縈繞不散。

鳳傾掀開帳簾走了進來,對帳內的場景見怪不怪,問道:“近幾日也許會有大事發生,夫人的蠱最多能堅持幾個時辰?”

魍夫人睜開渾濁的眼睛看著鳳傾,粗糲的聲音響起:“偶人蠱以香為食,隻要加大每日熏香的份量,最多可堅持一日。不過,有反噬的可能。”

鳳傾蹙眉,忙問道:“反噬嚴重嗎?”

魍夫人搖頭:“此蠱本就對人體無害,不過因為耗費心神,容易嗜睡,反噬也不過是吐兩口血,沒什麼大礙。”

聽魍夫人這麼說,鳳傾才放下了心。

軒邑一戰,為收編神策軍,她用蠱術操控了平陽侯,雖然行事不夠磊落,卻也是逼不得已。

兩日後。

蒼瀾軍還未兵臨鳳都城下,雍帝便送來了招安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