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領了命去蒼瀾軍營地找到呂羨。
“呂將軍,陛下需要平陽侯府的影衛。”
呂羨已經知道宮中事成的消息,她以為會接到平陽侯的指令,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陛下的人。
當下心中就有些猶疑,問道:“平陽侯此時就在宮中,陛下為何舍近求遠來找末將?”
周瑛想起鳳傾的話,隻得答道:“明日陛下會宣召呂將軍進宮,到時呂將軍自然知曉緣由。”
呂羨不好再問,說道:“陛下需要影衛做什麼?”
周瑛答道:“陛下剛剛歸朝,朝中人心浮動,影衛需要做的就是監視凰臨殿宴飲後大臣們的動向,事無巨細呈送給宮中。”
呂羨想說陛下是否太過謹慎了?但見周瑛神情肅穆,便沒敢多問。
她拱手道:“喏,末將即刻去安排,請陛下放心。”
周瑛點點頭,帶著魚貫的宮侍離開了蒼瀾軍駐地,往鳳都中各個官宦府邸奔去。
那些老臣一個個人精似的,這會兒早就從凰臨殿的驚變中緩過神來,開始打起自己的算盤。
周瑛這一趟走下來,聽得最多的就是“陛下新封的皇貴君是什麼來頭?”
她們不甘心潑天的富貴怎麼突然就落到了一個來曆不明的人身上?
周瑛知道赤辰翎的身份,但沒有鳳傾首肯,他也不敢多言,隻能敷衍道:“皇貴君和陛下相識於微時,情誼深厚,其餘的奴就不知道了。”
不過他不說,那些耳目遍地的老臣也會自己去查。
周瑛心想:看來陛下的後宮又要不安寧了。
鳳傾好不容易把赤辰翎趕回偏殿,獨自待在坤儀殿中,命人將鳳池用過的東西全都丟出去。
宮侍們進進出出,誰都不敢發出聲音,怕驚擾了正在打盹的陛下。
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說了在凰臨殿中發生的事,誰能想到一派風流氣質的新帝,手段竟然如此酷烈,在宴席之間手刃首輔,還能無聲無息地算計了先帝。
啪——突然一聲清脆的瓷器撞擊地麵的聲音。
鳳傾睜開了眼。
就見一個筆洗滾到了腳下,一個年齡不大的宮侍已經嚇得沒了人色,顫著身子愣在原地。
“愣著幹嘛?”鳳傾的聲音平和,但嚇得那宮侍登時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告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蠢笨驚擾了陛下......”
鳳傾剛想開口,尚儀局的司籍求見。
那司籍瘦削精幹,進殿行了禮,便看到跪在地上的宮侍,喝到:“還不快下去,去宮正那裏領板子!”
宮侍慌不迭爬了起來,像是撿了一條命一般。
鳳傾原本想說下次當心,沒想到司籍就處置了宮侍,她便沒再多說什麼。
司籍恭敬地問道:“陛下,您要的經籍和桌案已經備好了,是安置在坤儀殿中嗎?”
鳳傾抬眸,看著殿外堆成小山的書稿,說道:“搬到瓊華宮吧。”
司籍麵上閃過驚詫,他趕忙垂頭掩飾,應道:“喏。”
鳳傾見殿中宮侍小心翼翼的模樣,心想照他們這個進度搬下去,估計入夜都搬不完,便起身走出了寢殿。
她走在宮道上,不自覺就想往瓊華宮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