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宮外,侍衛見鳳傾這個時間過來,有些詫異,忙打起精神,恭敬地行禮:“陛下萬安。”

鳳傾問道:“今日有何人來過嗎?”

侍衛答道:“午間聞太貴君來請安,見宮門閉著,便又回去了。”

鳳傾點點頭,說道:“開門。”

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鳳傾抬腳邁了進去。

從宮門到寢殿的一路上,竟然都沒有點燈,鳳傾頓時有些不悅,說道:“周瑛,將瓊華宮負責點燈的宮侍給朕找過來。”

沒多時,宮侍便來到了廊下,鳳傾麵色不虞道:“為何宮中不點燈?你們就是這樣侍候太鳳君的嗎?”

宮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告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就是打個盹的功夫錯過了掌燈的時間……”

宮裏人向來是看著風向做事,眼見著平陽侯西去,侯府失勢,瓊華宮又被陛下下令封禁,這些宮侍便見風使舵,憊懶了起來。

“拉下去,杖責二十。”鳳傾不理會他的求饒,斥道。

宮門外的侍衛聽令,便湧了進來將人拉出去,不一會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杖笞聲和呼痛聲。

鳳傾壓下心中的不悅,快步走進寢殿。

殿中點著一根殘燭,空氣中有淡淡的木香,清幽至極。

與其說是太鳳君的居所,不如說更像是佛宗的清修之地。

叢若將軟榻搬到了窗邊,洛清河正倚在軟榻上看著窗外的綠梅出神。

鳳傾不由地放輕腳步,慢慢走了過去。

洛清河側身坐著,月白禪衣攏著那副清絕的身子,青絲流瀉了一地。

仿佛一陣風吹來,便會將他吹散一般。

鳳傾蹙眉,說道:“寒冬臘月,穿得如此單薄,父後就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嗎?”

洛清河聽到鳳傾的聲音,身子明顯一僵。

他視線落在窗外的枝椏上,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不勞陛下掛心。”

鳳傾看到軟榻邊放著一碗金絲燕窩粥,明顯還沒有動過,她俯身摸了摸,已經涼透了。

便喚叢若進殿問道:“父後晚膳用的如何?“

叢若看了眼洛清河,在心裏歎了口氣,答道:“回陛下的話,殿下已經一日沒有進食了。”

一碗燕窩粥由熱放涼,涼了又熱,奈何洛清河就是不願意吃一口。

叢若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性,除非他自己想開,否則誰勸都徒勞,便隻能由著他去。

聽到叢若的話,鳳傾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去,吩咐道:“再煮一碗新的。”

他到底是在跟她過不去還是在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鳳傾定定地看著洛清河的側顏。

叢若領命,收走了已經放涼的粥。

周瑛也跟著走出了寢殿。

“父後還不肯原諒我嗎?”鳳傾問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陛下的決定無須別人原諒。”洛清河目光悠遠,似是在說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事。

這態度讓鳳傾愈加氣悶。

她寧願洛清河發作出來,跟她大吵一架,也不想對著他這冷冰冰的樣子。

“你就如此厭惡我嗎?連看我一眼都不願?”鳳傾聲音有些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