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路上門庭開闊,連廊飛簷精美不輸親王府邸。
風輕不禁感歎道:“郡守的府邸,就算在鳳都也是少見的華美。”
淮蒙找到了話頭,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微臣惶恐,忝居郡守之位,生怕有負皇恩,便夙興夜寐,不得空閑,所以府中皆由犬子打理,讓陛下見笑了。”
鳳傾頓時多了幾分好奇,說道:“貴府公子有這般才能實屬難得,淮大人有福氣。”
淮蒙謙虛地說道:“陛下謬讚了,待會兒的宴席犬子也會參加,臣到時再引他過來謝恩。”
鳳傾沒再接話,不置可否。
跟在她身側的錦朝卻是蹙起了眉峰:淮蒙如此殷勤,看來今日是鐵了心要將自己的兒子引薦給鳳傾。
這哪是普通的宴請,分明是變相為鳳帝選夫郎。
穿過郡守府的前庭,來到一個可以容納百人的宴會廳。
鳳傾自然是坐在主座,淮蒙立在她下首,伸長脖子衝殿外張望,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錦衣華服的少年便走了進來,麵容清秀,氣質如蘭,一看就是養在深宅大院裏的嬌貴公子。
淮蒙招手,示意他上前,拱手對鳳傾說道:“陛下,這就是犬子,淮扶楹。”
鳳傾溫和的笑意不減,讚道:“淮公子氣度不凡,又有才幹,在深宅大院中屬實委屈了。”
淮扶楹的眼中閃過驚喜,看向鳳傾的視線多了幾分真心的孺慕。
他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謝陛下誇讚。”
淮蒙皺眉,似乎對這個兒子的表現不夠滿意。
她補充道:“陛下,扶楹向來內秀,心中有十分卻隻說兩分,他對陛下早有仰慕之情,如今得見天顏,更是激動地無法說出旁的。”
此時,鳳傾也看出了淮蒙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她瞧著這個淮扶楹似乎並不像他母親說的這樣,還隱隱有抗拒之意。
於是她便說道:“扶楹公子胸中有丘壑,如此就很好,淮蒙大人快入座吧。”
“是。”淮蒙臉上堆笑,怕鳳傾不耐煩,便隻好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淮扶楹感激地看向鳳傾,施施然行了一禮,也向席中走去。
他沒想到,陛下九五至尊,竟然不似他的母親一般,認為男子隻能安於後宅,找一個靠譜的妻主托付終生。
於是坐在下席,偷偷地打量起鳳傾。
淮扶楹的麵容隻能算得上清秀,與慕饒相比都差了一大截,更遑論比之錦朝。
但他對容貌並不在意,也從來不曾覺得哪個女子好看過。
世家子在一起議論女子時,他隻覺得無聊,還不如算算賬冊,巡視下淮家商鋪來的有趣。
但是今日有些不同。
他總是忍不住看鳳傾,心想原來真有女子能配得上灼灼風華一詞。
她說男子“胸中有丘壑”而非男子無才便是德。這樣的心思比絕色姿容更珍貴。
鳳傾目不斜視,禮節性地舉杯,偶爾和錦朝低語淺笑。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言,被淮扶楹記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