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曼沒有去公司,而是去相親了。
確切地說是參加了媽媽安排的相親。
事情的起因要從三天前開始說起。
蘇靜曼離開設計部,剛走進電梯,手機便響了起來。
電話是媽媽的秘書打過來的。
媽媽的秘書很少給自己打電話,沒有過多猶豫,便接通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帶著哭腔的聲音,蘇靜曼的心咯噔一下。
電梯到了地下車庫,便衝向了自己的車子。
蘇美蘭生病了,確切地說已經住院三天了。
媽媽住院了,而她……她這個唯一的女兒,竟然一無所知。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隻剩歸途。
她雖然恨她,刻意去躲避她。
卻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離自己而去。
她是這個世上,自己唯一的親人,是永遠記得自己生日,也是不求回報關心自己的那個人。
可是她昏迷住院了,這個消息還是從她秘書口中才得知。
淚眼婆娑的蘇靜曼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趕到醫院,秘書柳如是已經在門口等著,見她過來便匆匆迎了上來。
“蘇總勞累過度,突然暈厥過去的,好在……並無大礙。”柳如是聲音壓的極低,每一個字都如針紮在蘇靜曼的心上。
這一次她幸運無事,下一次呢?下一次幸運之神還會眷顧她嗎?
“蘇總是真的很在意你,迷迷糊糊中還不停叫著你的名字,”見她雙眼微紅,柳如是也有些動容,“不論曾經做過什麼,她畢竟是你的媽媽。”
蘇靜曼握著冰涼的門把推門走進去。
房間內燈光如晝,照在蘇美蘭蒼白無力的麵頰上。
她就那麼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
蘇靜曼有些害怕,茫然無措地看向身後的柳如是。
柳如是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蘇總剛剛睡下,你去陪陪她吧!”貼心地為母女倆關上了門。
看著兩鬢有些斑白的媽媽,蘇靜曼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才四十出頭啊!怎麼就有了白頭發呢?
“靜曼,”聽到響動,蘇美蘭睜開沉重的眼皮,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柳秘書也真是,都說了不讓她告訴你……”
“媽媽!”不等她話說完,蘇靜曼哭著撲進她的懷裏。
蘇美蘭震了一下,熱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這聲媽媽,她已經有五年沒有聽到了。
摟著她瘦削的肩頭,應了一聲,“唉!媽媽的好女兒!”
那天晚上,母女兩人在充滿刺鼻藥水的病房內,開始了別開生麵的第一次促膝長談。
蘇美蘭熱淚盈眶地說著她小時候的趣事。
蘇美蘭靜靜地聽著,思緒跟著她的話回到了幼年時期。
那時候多好啊!無憂無慮的年紀,沒有煩惱沒有愁緒。
曾經的時光回不去了,有些事,有些人注定成為回憶。
麵對孱弱的母親,蘇靜曼心中多年的恨意被激得粉碎。
不論怎麼蠻橫,怎麼武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啊!
那天晚上,她坐在天台上想了很久,與其奢望看不見的未來,不如牢牢抓住現在。
決定聽從媽媽的安排,放下過往,去相親,開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