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眉茗,你這認識的人,不少啊,能從京城認識到安州啊?”
茶樓一地,在武眉茗交完了圖紙過後,便來到了一家不占便宜的茶樓,隻是,這一家茶樓倒是清淨,不像外頭那般喧嘩。
大多之人皆在下棋,元衣衣一眼望去,也不乏有一些侃侃而談的士家子弟。
此地茶水,不便宜,二十錢,一壺。
宋玄知稍稍招呼,將眾人的茶水滿上後,宋玄知看向武眉茗,武眉茗的性格古怪他是知道的,可以一時間古靈精怪,也可以一時間嫵媚動人,更可以像方才一樣毫無顧忌的拔掉一個人的手臂。
“武眉茗,我真的很好奇我幾個月前把你家雞踩死了是不是你故意的,你這一個養雞的人能認識人認識到安州?你是黑無常還是白無常?”
武眉茗白了白眼,自顧自地喝著茶。
“有的事,不要多問,更不要多說。”
宋玄知唏噓道:“神經兮兮的。”
坐在這個安靜的地兒喝茶倒是一件美事,此刻為春日,北地雖然未有江南一地的溫潤,但也隱隱約約能察覺到涼風之中溫存的濕潤。
宋玄知不知道為何,坐在此地極為不自在,總感覺背上涼涼的,他打量著四周,果不其然,是個公的都把視線看到了自己這。
宋玄知低聲道:“怎麼這茶樓裏的人都看著我...總感覺怪怪的。”
坐在宋玄知四周的三個女子彼此之間自然知曉為什麼。
元衣衣感歎一氣,喝了口茶,故作矜持:“誰家好人出去喝個茶帶著三個女人啊,哎喲,真別說呢,還一個長得比一個別致,你說是吧,李姐姐?”
李登靈被這突如其來問的一句話問的不知所措,隻好嫣然一笑。
宋玄知的手掌拍向腦門,歎氣連連,好像還真是這麼個理。
一個宮中長公主傾國傾城,
一個京城才女冰清玉潔,
還有一個長得比男人還英氣的美人胚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家姑娘多了,拿出來當騾子遛。
那一個女子在身邊叫郎才女貌,可一下子帶三個,那就是龍體健在。
元衣衣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包,揚起酒窩道:“這個茶樓呢,說的好聽點叫文人雅士的彙集之地,品日呢,聽的最多的便是這幫有錢逞祖宗,還裝得自己格外有腔調的士家子弟。看上去一個個高雅得很,但其實眼睛裏呢,從來裝的都是女人。嗓門一個比一個大,生怕來茶樓的姑娘聽不見。”
宋玄知笑道:“你這話說的,這來茶樓不就是為了裝個腔調,覺得自己有點本事,有點內涵,然後和妹妹說說話,聊聊騷,扯扯肚兜,碰碰鳥,事後煙消雲散。”
元衣衣白眼道:“你那是勾欄...”
宋玄知用最正經的臉色說道:“差差不多。”宋玄知用手指了指著四周的人,嬉笑道,“其實我很討厭那些宮中之人,如果給我一次機會,我興許會當個醫者,走到哪,給人治病治到哪。宮中現在這般腐敗,沒人能夠站出來匡扶正義,這才是讓我最厭惡的,成天勾心鬥角,我不喜歡。”
“喲喲喲!”元衣衣歪著個臉,扯著個嘴,一臉鄙夷,“好一個行俠仗義的好醫者,九皇子我可沒看得出來,你還會行醫啊?”
宋玄知打趣道:“我呢,會的可多了,治病的,得用針,隻是這針呢,您可得看仔細了,往哪刺。”
元衣衣兩手一伸,擋在身子前頭:“九皇子,你打住,我還想留個冰清玉潔呢。”
宋玄知給元衣衣倒上一杯茶:“你的身段好,我姑且不碰,我也不逗你了。我倒是好奇,你這才女沒一點文人的樣,張口閉口小嘴叭叭,這便是你們讀書人的模樣?”
元衣衣反駁道:“您覺著我們讀書人應該是什麼模樣?”
宋玄知手指摩挲著下巴思索道:“厲害的應該和李雲一樣,有點大儒之氣。”
“嗬嗬。”元衣衣假笑一聲,“說衣衣直言,監國大人所說的話,衣衣不敢苟同。”
“人呢為什麼要讀書,那是為了讓人明事理,知榮恥。而後內斂自謙,擁有與天同論的三心五念,悟其之道。更是讓天下人知曉如何在這世上安安穩穩,日日生悅的活著。能夠飛得更高,看得更遠,洞察這世間更瑰麗的萬物。不讓我們成為一個沉淪於世俗荒淫的廢物,閱書,越山,悅己。知曉什麼叫,槿花一日自為榮。”
“讀書若是人人都隻有李雲那種陰沉氣派,那我倒不如不讀書,人人稱我為京城才女,說我年少成名,寫了一首名動江南的詩詞,那的確是我的本事,但也有運氣。有的人無需如我一般,也可出名,西楚那文官馬東陽活到現在,崇尚天道,到了花甲之年才聞名江湖。人呢看命,九皇子你看這樓中之人有一人有那馬東陽的氣範嗎?我看到的更多隻有對女子的夜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