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跋涉許久,這個近十人的小隊伍終於在某日下午抵達目的地。
雖然巴蜀劍閣的守門人有些麵生,但架不住虞寧跟金剛二人好歹也在此地呆了五年,並且陶遠景對虞寧很是看重,所以巴蜀劍閣的人基本都認得出他們主仆二人。這給故地重遊起了個比較順利的頭,沒遇到什麼阻攔。
安頓完眾人之後,虞寧便和金剛去拜會陶遠景。可令人意外的是,陶遠景不在工坊,也不在自己的房間裏!
就在虞寧站在門外有些茫然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喊他。
“阿寧,你在找閣主嗎?”
聽到這兩個字的一瞬間,虞寧有點出神。他被這個久違的稱呼拉入某段回憶裏。等反應過來才發現眼前是自己在劍閣唯一的好友——仇常。
之前沒起字的時候,被直呼名字也就算了。但起了字還是讓人稱字吧。在虞寧心裏,阿寧這個稱呼是隻有很親近的人才能這麼喊自己的。他伸出食指指著自己佯怒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起了字嗎?以後要喊我晚鳴!晚上的晚,鳴叫的鳴。”原本以為對方會老實改口,可不料對方下一句話讓他血壓飆升...
“晚上鳴叫?你是蛐蛐嗎?”
金剛,我刀呢?我刀呢!
似乎是覺得捉弄虞寧很好玩,仇常拍著摯友的肩膀哈哈大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晚鳴是吧?!還挺好聽的。”說到最後他笑容盡斂,歎氣後頗為豔羨道:“真好啊,還有人給你起字。聽說出師之後閣主找你親自聊聊,你說我是不是也有機會讓閣主幫我起個字?!”
虞寧敏銳地察覺到好友的情緒不太對勁,趕緊插科打諢道:“你快拉倒吧!你起床都費勁!說正事,你知道閣主去哪兒了嗎?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仇常轉身一指山上:“聽說閣主最近常常上山,一呆就是一下午。你還是老實等他回來吧!”
聽到這話虞寧麵露難色——巴蜀劍閣所在的山沒有開發完全,換言之就是山腰以上是有野獸出沒的。那是剛來這兒的第二年,他某天早起的時候聽仇常說有幾個人想著上山打個獵加餐,可沒想到最後自己反倒成了老虎的點心。最後去了四個回來了兩個。他不覺得現在的自己能殺得了老虎,滑鏟也不行…
仇常也看出虞寧的憂慮,他開解道:“你在想老虎的事?如果是剛來劍閣的你,我會笑你不知天高地厚給老虎塞牙縫都不夠,但是你現在這個體格我覺得倒也不是沒有勝算!”
虞寧來了興趣,他望向仇常,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問道:“怎麼說?”
“你這麼大塊頭,一定可以撐死那隻老虎!誒,你低頭幹嗎?”
“我找塊趁手的石頭砸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就這麼說著笑著,聊著鬧著——比起那懵懂的五年,現在的他們看似更自在,但也有著不同程度的空虛。他們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笑得那麼沒心沒肺了。
如果開懷大笑是一種能力的話,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我們是在什麼時候失去了它的呢?因為這個能力有次數限製嗎?
如果笑容是一種貓狗般的寵物存在,那麼它又是為什麼離開了我們呢?它們年紀大了去世了嗎?還是我們親手遺棄了它們?
如果笑容成為了一種工具,在不同時間不同場合的不同對象麵前有不同程度的選擇。那當你發自真心的笑出來時,嘴角翹起的弧度會被自己記錄下來用以應對下一次與當前相似的場合嗎?
希望有人陪你一起笑,有人讓你經常笑,有人願意朝你笑。
二人倚著欄杆閑聊起來,仇常突然問道:“聽說你打算開個飯館?”
“說是酒館更準確,主要是喝酒,不是吃飯。”虞寧糾正道。
仇常麵露狐疑之色,他滿臉不相信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做菜?!”
虞寧朝廚房方向抬了抬下巴,像是挑釁也像是炫耀地朝仇常道:“不然我現做一盤,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好啊!正好想喝酒了,你去整幾盤小菜。”陶遠景的聲音在虞寧跟仇常身後響起,把二人嚇了一跳。二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領命而去。
其實離開少林去梅府的途中,虞寧發現了自己之前原本會的那個砍柴刀法消失了。他磨破了嘴皮子好說歹說終於從係統那兒討了個料理精通的補償!雖然隻有會境,但是考慮到川菜重辣,辣又能很好的掩飾菜品的一些瑕疵。
等到了廚房,虞寧嚐了一下鹽的味道——跟後世的精鹽差別倒也沒想象中那麼大。接著就指揮仇常動起手來…
剛開始仇常還有點不信,但看到虞寧精湛的刀工跟老練的顛鍋時,他信了七八分!
最後四道菜端到陶遠景麵前的時候,二人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他分別嚐了一口,隨後招呼二人也來一起吃。吃完後他打了個長長的飽嗝滿足道:“真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一手。你就在附近隨便找個地方開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