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京城宋家那場大火,她險些撿回了一條小命,逃出來後的第一時間,她找遍了京城的親戚們,希望他們能幫忙調查。
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更沒有一個人願意收留她。
那天晚上,她敲完了最後一家大門,又被狠狠拒之門外。京城下了大雨,她穿著破爛的衣服,走在空蕩的街頭,肚子早就餓得沒有知覺。
就是那天,她看到有一輛開往港城的深夜輪船,心灰意冷之下,她買了一張船票,隻想遠遠地離開這裏。
輪船顛簸,一向不暈車的她這次嘔吐得厲害,一個女孩子出門不安全,但好在她一身邋遢,也沒有人敢靠近。
睡夢朦朧中,她記得母親和她說起過,港城還有她的親人。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按照久遠的記憶找過去,可那位早已嫁出去多年的姑姑,根本不想認她。
沒有辦法,落魄無助的她在港城流離失所,白天她四處找工作,晚上就找個橋洞睡覺。她想先解決溫飽問題,卻因為年齡太小屢遭拒絕。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阿婆。
阿婆年近六十了,平時一個人住,也很孤苦,看宋清錦一個女孩子可憐,就把她帶回了這個小巷子。阿婆收留了她,讓她在這裏安心住下,這一住就是三年多。
錯綜彎繞的小巷子,下過一場雨後,更顯狹窄潮濕。
宋清錦走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心事如雨霧一樣化不開。
今天她是來找阿婆告別的。當年如果不是張阿婆好心收留她,還資助她念完了中學,可能她早就撐不到今天了,或許也早就淪落到人性更幽暗的地方。
這次離開港城,或許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她想再最後見她一麵。
她一路走著,回想起當年在生活的點滴。
——
其實,剛開始來的時候,阿婆並不好聲好氣對待她,看到她八九點還在睡覺,就會拿著一把掃帚,把她打起來幹活:“年紀輕輕的小丫頭,這麼懶怎麼行的啦!快起來幹活,幹活!”
在阿婆嚴厲督促下,宋清錦隻好改變之前大小姐的生活方式,掃地、洗衣、洗碗、做飯……每一樣都學得有模有樣。
這兩年多生活,她吃了不少苦,但勞動讓她的身體變得強壯,精神也沒有壓抑,性格還變得開朗陽光起來。
生活在龍城寨的都是貧苦人,在宋清錦之前的印象裏,窮人都是斤斤計較又冷漠無情的,但在這裏,大家鄰裏之間相處卻很和諧,還經常會互相幫助,有一種溫暖的人情味。
阿婆雖然對她很凶,但平日裏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留給她,還教會了她如何保護自己。
有一年夏天,學校放暑假,阿婆的孫子來港城玩,順便來看望阿婆。
宋清錦回家,看到家門口有一個陌生的大男生,他熱情自我介紹,說自己是來給阿婆送東西的。
她禮貌跟他招呼,隨後就躲進了屋裏。
可沒想到,他看到宋清錦長得漂亮,也跟著進了屋裏,言語調戲,還對她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