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樓梯間腳步完全消失,我才無力虛脫坐在地上,說出那句話那一瞬間,我就已經被掏空所有力氣,礙於麵子,我還是硬撐沒有讓她發現不對勁。

我沒想到分手後第一次和藝涵單獨相處會以這種方式呈現在我麵前。

藝涵的一句不冷不熱的“嗯”,擊破了我這一個星期隱藏起來的防線,她是怎麼能做到這麼理性看待我們感情的,才能做到第二次見麵的冷靜,這種冷靜讓我覺得陌生,比陌生人還陌生。

我點上一支煙,從口袋裏麵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給老爹,內容是我和藝涵和平分手,雙方都互相沒有虧欠,編輯好,可以發送出去。

我動搖了,中午老爹那句“驕傲”,他發自內心替我感到自豪......我不忍心去摧毀,我不舍得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藝涵回來都隻是為了演戲給他看......我把信息重新刪掉,換上了:“注意安全”發了過去。

信息很快就被回了過來,很簡潔,隻有一個“好”字。我這個“好”西字,我看了半天。

“......”

惡魔從屋內走出,坐到我身邊樓梯上,手裏擺弄著我遺留在這的小玩具,一邊說道:“老鱉,你在幹什麼?鱉思念家鄉?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她用著玩笑的語氣說話,可卻戳到我痛處,我站起身來,一把搶過她手上玩偶,丟在地上,玩偶沾滿著灰塵滾到夾層間。

我說道:“你這個人是不是不會看情況?我蹲在地上,正煩著,誰也不想理,我沒有時間陪你玩,你要去玩可以去找別人好嗎?還有這個房子我送給你了,欠的房費我也交了,我求你以後不要纏著我好嗎?”

我的憤怒似乎也激怒了惡魔,她從地上跳了起來,站在我上一層樓梯,指著我鼻子罵道:“你凶什麼凶,像你這種男人,隻會對女人發脾氣,難怪剛剛那個姐姐不喜歡你,那麼溫柔的一個姐姐,連我都喜歡。

她胸口上下起伏,還是沒消氣,接著罵道:“就你這種隻知道欺軟怕硬的家夥,是個女人都瞧不上你,有本事你對她去發脾氣啊!你也就看我脾氣好,隻能欺負我。”

我啞口無言,她在我麵前提及藝涵,更讓我慌亂無措,我就這樣與她對視,反思許久後說道:“不好意思,我剛剛失態了......”

惡魔扭過頭去,不接受我的道歉,嘴卻是管不住,說道:“你怎麼不猖狂了?我還以為你很厲害,我都已經準備搬出我的鬥嘴四十二計和你一較高下,結果這就沒了?真沒意思,掃興。”

惡魔見我沒答話,又轉過頭來,撅起嘴說道:“你知不知道錯哪了?”

我發自內心說道:“不應該把怒火遷就於你身上。”

“錯!是不應該去在乎別人看法,我剛剛罵你,你應該和我吵起來,不管對錯都要吵起來,不然多沒意思啊,難道你想要自己每天起來就是工作,我真的覺得這樣子會很沒有意思,和個奴隸一樣。”

她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可在我耳中卻是無稽之談,惡魔享受的是生活,而我隻單純想要生存下去,能在這座城市裏生根發芽,讓我從此結束漂泊的日子,讓那顆迷失的心,重新感受到家的方向。

在她們眼裏,錢隻是一個生活小插件,可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那甚至可以豁出命去幹,這種人還不在少數,聽說工地裏麵有種職業名為工地水鬼,他們做的是鬼門關生意,收益也不低,在讀書期間我小組曾經探討過這個職業,對這種職業很是不理解,現在臨近畢業,才真正體會到社會帶來的壓力。

我看著惡魔,很認真對她說道:“你覺得自己不是奴隸,那是因為你沒有壓力,導致沒有動力,你有父母資助,有姐姐關懷,你的生活有所保障,你當然會覺得自己是自由的,過想要的生活,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

“誰說的,我現在手上沒有一塊錢,我還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你就是為自己過得不輕鬆而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