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低賤不已,不敢直麵謝公子。”
周雪梅微微拱手,細看之下,能看清一絲不明顯的慌亂。
眉目豔麗,麵上冷意不絕。
好一個十足的美人。
見過金陵十三州的女郎郡主,沒見過這般美若天仙的女郎。
她聽說過陳玉疏的名號,謝鈺的妹妹。
陳玉疏杏眼含怒,微微揚眉,“既然這麼願意看,本小姐看你的眼珠子也便扔了吧。”
幾息之間,鴉雀無聲。
半晌,周雪梅才磕磕巴巴的說,“民女民女也是…無心之。”
謝鈺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
周雪梅會意,心裏的大石頭瞬間落下。
如若不是那位郎君讓她如此行事,她是萬萬不敢偷窺這樣謝庭玉蘭的郎君。
陳玉疏瞪了回去,“分房睡,必須分!我的話你就當耳旁風,是吧?”
謝鈺低笑,又恢複神色,卻不搭她的話,反而瞥了一眼三樓錦帳,“程三爺可是給我添了好大的麻煩,倒不如下來解釋解釋。”
錦帳深深,腳步聲不緊不慢碾著玉階。
那人玄衣金鉤,滿身書卷氣。
初春時,卻手拿著一把折扇。
年近不惑,卻也俊朗非凡郎,衣袍隨風動,獵獵翻飛。
極其儒雅隨和,一雙丹鳳眼寸寸生冷,右手還把玩著一把銀月匕首,花紋繁複,語調微寒,“真是後生可畏,到底不比十四年前,想起那時謝公子的父親,那般風華絕代的人物,連我等見了都要連連稱讚,沒想到時至今日,真是青出於藍,年少揚名的謝郎,真是玩的好一手陽謀。”
謝鈺一雙桃花眼極冷,反唇相譏,“程三爺也該清楚,晚輩是個極護短的人,旁人動了我的草木,也該吃點教訓。”
程固安劃過玉簾,徑直在他身前坐下。
他滿腹怒火,盡管知道是皇後自作孽,可還是惱了。
籌謀心計都作罷,皇後既然敢算計謝鈺這個好妹妹,就要承受謝門一怒。
聽說現在的陳郡謝氏,是謝鈺接手。
這些年來,隻要謝鈺這個嫡長公子在金陵,謝氏便永不倒。
就連朝中如日中天的裴家,不也是被謝鈺算計的大廈將傾。
皇後,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碰謝鈺的人。
瞧起來溫潤雅致,實則骨子裏是個冷的。
他在邊疆聽的七七八八,裴聲失蹤,裴軍覆滅,裴秋挨打,白旭先行,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彰顯著這個少年郎君的手筆。
那日與皇後行事,他意外看見了她的吻痕,被人淩辱後,留下的吻痕。
可隻能說,是她活該,敢算計謝鈺之妹,活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