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
他們正在用膳，就有人過來稟報，“爺，程固安死了。”
“陸公公正送過來。”
謝鈺點頭，看向了淩雲，“你去處理。”
“哥，我還沒吃飽。”
謝鈺抬眼，淩雲點頭，哦了一聲，不甘不願的，委委屈屈的。
陳玉疏碰他手肘，“你別欺負小孩。”
淩雲走後，謝宴才說，“你現在是越發會使喚人了。”
“非也，淩雲本就是過來幫我的。”
陳玉疏笑了一聲，嘖嘖出聲，“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嗔了她一眼，“吃你的飯。”
王舟寧一笑，“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你說跟你像還真是。”
謝宴也氣笑了，“都吃飯。”
陸生看是小公子不情不願的過來，咧開嘴笑，“沒想到是小公子過來了，長公子是不方便嗎？”
謝淩雲道，“他忙著用膳。”
怎麼聽著，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指派了兩個侍衛，緩緩道，“把裴晴提出來，讓她瞧瞧。”
“陸生，吃點兒。”
陸公公看著謝淩雲手中拿著的糕點，忙擺手，“不用不用，老奴就是個奴才，哪裏能吃主家的膳食。”
淩雲塞給了陸生，嘿了一聲，“哪有那麼多規矩。給你就拿著。前人有言，平出於公，公出於道。”
平出於公，公出於道。
陸生含笑，怪不得都說陳郡謝氏的子弟是一股清流，他今日算是見識了。
“小公子說的是，平出於公，公出於道。”
裴晴很快被拉了出來，麵色挑釁，還是一股不服氣的樣子。
謝淩雲嘟囔一聲，“女人走路真慢。”
他的隨扈驚蟄沒忍住，“小公子，楊家三娘子走路就很慢。”
謝淩雲麵色一窘，楊三娘子是謝淩雲搶來的未婚妻。
他涼涼掃隨扈，“你可真會說話。”
隨扈：“……”
裴晴看到，草席卷住的，正是程固安。
唇角的笑意，倏然凝住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聲音都慢了半拍，“程程…程固安！”
她瞳孔放大，他他他死了！
謝淩雲麵色微諷，居高臨下的道，“裴晴，瞧瞧。這是愛了你十四年的程固安。”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求救信，程固安不會回京。他若是不會回京，先前身為中宮，你應該明白，藩王回京，是個什麼下場？”
“以己之命，換你一命，換程家立於世間，你應該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才是。”
裴晴鳳眼中，閃爍著淚光。
冰冷的手指劃過有胡茬的下頜。
謝淩雲覺得，看也看過了，他擺手，“按照大哥的指令，厚葬程固安。”
有人立即聽命，從裴晴眼前拉走了程固安。
淩雲心道，程固安是個梟雄，不應該被扔進亂葬崗。
裴晴似乎有些難耐，手指逐漸泛白，他，就這麼死了！
死了！
死了？
裴晴握著拳，程固安的喜歡，程固安的愛，就這麼消弭了。
陳景呢，有沒有看過他。
他一個人會不會孤獨。
年少時
〔裴晴，我喜歡你。〕
大陳九十八年，大抵是他十五歲時，臉龐通紅，好一個呆子。
大陳九十九年，他們在學堂下課桌裏偷偷牽手。
次年，他們在莊子裏青澀探索。
一百零一年，程固安赴西北領兵。
那一年，他說，
〔你就這麼放不下京城的榮華？〕
〔你就這麼喜好做這個皇後！〕
再有，他回京，
〔拿你自己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