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白癡侑介你到底鬧哪樣啊!先是鬼哭狼嚎地背單詞,然後又搞出個地震一樣的動靜,你到底在裏麵搞什麼啊?!”
來人怒氣衝衝地推門走進,然後話語截然而止,再然後,怒氣如同火被澆了油,騰的一下燃得更烈了。
氣憤突破了一個臨界值,意外得能變冷靜下來,風鬥麵無表情地走到二人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對疊在一起的男女:“你們在幹什麼?”
侑介可能是徹底宕機了,沒有回應。
忬隻好艱難地抬起頭,衝風鬥齜牙一笑:“疊、疊羅漢呢……你也要來嗎?”
“嗬……”風鬥又氣又想笑,舌尖頂了頂上顎,然後冷哼一聲,“好啊,疊啊,你想做夾心餅幹?”
“誒?”
忬下意思就感覺風鬥說的話不對勁,正當她仔細琢磨其中深層含義時,風鬥已經出手扒住侑介的肩膀把他往後扯,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推開。
被拉坐到地上,侑介依舊沒反應,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地麵發呆。
把侑介扯開後,風鬥又抓住忬的手腕,不容拒絕地拉她站起。
忬踉蹌著站起身,還沒站穩,就被風鬥帶著大步往門外走。
“慢、慢點啊!風鬥我要摔了!”
女孩掙紮的聲音逐漸變淡變弱,房裏隻餘下侑介一人。
他呆呆地盯著地麵,滿心滿腦,都是剛剛不小心觸碰到的柔軟和她肌膚上的清香。
牙白,她好小一隻,縮在他懷裏,幾乎都要被他揉進身子裏去……
該死啊,侑介,發生了這種事,今天一晚上都該睡不著了……
“啪嗒!”
門被重重摔上,忬也被重重摔在門上。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痛,隻是風鬥的動作有些嚇人罷了。
這回肩膀上依舊被熱氣衝刷著,隻不過熱氣的主人換成了另一個。
風鬥的頭發很軟很蓬鬆,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被專業美容師關照著,就連發絲,都散著淡淡的香氣。
“風鬥?”
埋在頸間的男孩也是個不作聲的,忬隻好輕喚了一下他的名字。
風鬥房間的燈光過於微弱,隻開了床頭的一盞台燈,照亮著枕頭邊的一小塊區域,而散開在枕頭邊上的,是一堆打開的文件夾。
“……今晚陪我睡。”
“?哈啊?!”這小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忬想伸手推他,結果卻被抱得越緊了,“說什麼胡話!如果你現在放開我我就當沒聽到!”
“怎麼,能被他後入,就不能跟我睡?”
風鬥的身量雖沒有侑介那麼高,但要埋在忬肩窩處,還是得彎著腰。
他的聲音近乎呢喃,但響在忬耳朵裏,卻是比天雷還震人。
“你、你別亂說!我跟他根本就沒……!”
“我知道,我是亂說的,你別生氣。”風鬥抬起頭,眼簾半闔,看起來很是疲倦,“但你來都來了,別走好不好?”
“什麼叫我來都來了,我是被你拉進來的!”忬仍氣呼呼的,但第一次看到風鬥這麼疲憊,胸腔中的怒氣頓時降了一半。
風鬥背著光,忬隻能看清個大概,雖然光影不明顯,但她還是能捕捉到他眼底下異常深的烏青。
“你昨晚睡了多久?”
“昨晚沒睡。”風鬥揉了揉太陽穴,腦袋昏沉,他輕歎了氣,“最近趕通告,就沒怎麼睡。”
麵對如此脆弱的風鬥,忬都不好意思說重話了,連他帶著她往床邊走,她都沒敢甩開他的手。
剛剛去侑介房裏大鬧一通,風鬥應是把精神氣力全使完了,自己一腦袋栽在床上,還順帶扯著忬躺下,跟個八爪魚似的腿盤在她身上,手臂摟住她的脖子。
就像在抱一個大型玩偶。
忬從一個極端墜入另一個極端,兩者相似之點,便是她兩次都動不了一點。
後腦硌到了枕頭邊上的文件夾,忬有些好奇為什麼這些東西會擺在床上,可她現下又不方便轉頭看。
“你床上的這些是什麼?”
“是台本。”
“台本?”
“嗯,我接了幾部戲,因為是配角,所以多接了一些。”
“演戲?”忬記不起風鬥居然還走了這條路,正皺著眉,忽然想起表演舞台劇的那晚。
【悄悄告訴你,我想當演員了,到時候大紅大火,沒人能威脅我……】
風鬥當時好像說了這麼一句來著,後麵還接了兩句話,令她記憶猶新,到現在她都不敢坦白她那時真沒睡。
耳邊傳來勻長的呼吸聲,看樣子他是真困極了,閉眼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