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瞳是有些氣的,所以她才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事實真相,一點也沒有緩衝。
看劉員外呆在那裏,阿瞳接著說“在你日日為劉家的前程奔忙的時候,她日日在對著你送的那支槐木簪說話。她本就不是愛財的人,所圖不過你的一腔情誼。槐木簪感她情義化形,本想陪著劉夫人,卻因為入不得地府,所以選擇了來陪你。”
“那我的淑娘……”
“應該已經投胎轉世了吧,或許仍然是個可愛的小女孩,或許是隻小兔子、山間的小鹿,也有可能是一滴水,一粒沙……”
“她可能是世間萬物,隻是再也不是我的淑娘了對嗎?哪怕世間皆是她,我也隻能對麵不相識。”
劉員外的聲音一點生氣也沒有,低沉的,沙啞的。他定定的看著阿瞳,眼裏的情緒洶湧。
阿瞳終究是不忍心,“或許,也可能相識。”
……
走出劉府的時候,阿瞳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今夜的月亮很圓,幾個星星閃著微弱的光。
“別難過了,若隻是這點事情便讓你這麼難過的話,那聽到了更難過的事情你該怎樣?去死嗎?”
是那個聲音。
阿瞳循著聲音找過去,看到劉府屋頂上的那個白衣少年,他慵懶的坐在那裏,一臉淡定的看著阿瞳。
“你是誰?”
“白時”
“你為什麼在那裏?”
“看到這裏的妖氣與眾不同,便來看看,果然不同,竟然還有槐木簪子化的妖,倒不枉費我來一趟”。
“所以,你是為了來聽故事?”
那少年嗤笑“我可沒有閑情聽故事,我來不過是看看是何種妖怪罷了”
“那你是捉妖師?”
“不是,隻是神仙歲月長,我編本《精怪誌》來打發打發時間”。
“那我可以看看嗎?”
“不可以”
“那你好好編你的書,我走了”。已經很晚了,阿瞳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休息。
屋頂上沒有聲音傳來,阿瞳抬頭望去,屋頂上,已空無一人。
……
幾日後,劉員外離世。
“劉夫人”帶著忠叔和幾個下人一起,回到了劉員外的故鄉,那個初遇的地方。
後來,阿瞳機緣巧合下去過那裏,看到了劉員外的墳墓,旁邊一座舊墳,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寫著淑娘。
兩墳中間有一棵槐樹拔地而起。
阿瞳想起那個昏暗的午後,有一個善良的妖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我可以早點化形,我希望能幫她們一下,讓他們一輩子好好的”。